能让自己好受一些。
一连干了六个小时,在下午两点的时候,阿布吃到了今天的第2餐饭。
顺便一提,第1餐是刚起床时的粗粝饼和盐水汤。
这样的日子究竟还要过多久?
阿布一口一口往嘴里塞着粗粝饼。
嚼起来就像沙子一样。
不,就连细沙都比这个口感好!
阿布吸了下鼻子,十分自然地把嘴里的木片和石块吐了出来
原来的生活虽然也苦,但一家人凑在一起,总归苦中有乐。
而现在……
阿布有些后悔拿了那些钱。
但想到那些钱可以给家人带来生活上的帮助,他内心又陷入了一种极为纠结的状态。
突然,有些耳熟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工友,是你啊,真巧。”
阿布抬头一看。
却见是那个轮锤很熟练的黑发青年。
身边还跟着神情麻木、存在感很低的家伙。
“什么叫有缘千里来相会,没想到你也是在碎石场工作的……既然这么有缘。那我就自我介绍下吧,我是阿乔,这是我表弟阿克。”自称为阿乔的青年笑呵呵地拍了拍身边之人的肩膀,“工友,你叫什么名字?”
阿乔和阿克。
听上去倒挺有拜朗平民的风格,只是你这长相实在有些违和……
阿布干笑一声:“我是图吉村的阿布。”
话说,对面那家伙如此可疑,如此显而易见的事情就没有别人发现吗?
算了——
别人都不言语,他自己纠结个没完倒显得矫情。
都沦落到这儿了,就都是苦命人。
苦命人何苦为难苦命人。
阿布叹息道:“阿乔兄弟,看你的样子不像是卖苦力过活的,怎么这么想不开,来这种鬼地方赚钱了呢?”
阿乔笑了笑,“没办法啊,我这表弟最近要娶老婆,没钱谁跟他?我作为表哥又没什么别的本事,只有一把子力气,只能用血汗换金币喽。”
金币?
阿布同样笑了起来,摇头道:“你倒是幽默,自从有记忆,我就一直在干活儿,可干了这么多年,儿子都8岁了,也没有攒下哪怕一枚金币。”
“不对吧?”阿乔挑挑眉,“阿布老哥,我见别人身上都有,你就没植入那个玩意儿?”
一听这话,阿布的表情瞬间变得苦涩无比,勉强咽下嘴里的粗粝饼,他稍微拉开汗津津的衣服,露出胸口的凸起
——那是一团类似肉瘤的东西,紧紧吸着他的皮肤。
细细观察还会发现,这团肉瘤在微微跳动,就好像一颗外置心脏。
“灵教团那些人把这东西称为恩赐。”阿布压低声音:“我的意思是,有了它,我的确能干更多活儿,也不容易疲劳了,但不知为什么,就是感觉很……空虚。”
顿了顿,又道:“有很多适应不了这玩意儿的已经死了,恩赐又会重新移植给别人。”
“正常的,正常的,优胜劣汰,适者生存嘛。”阿乔有样学样,同样敞开胸口,露出跳动的肉瘤,“有得必有失,看开点就好了。”
“诶呀,糊涂啊,你这小年轻怎么也……”阿布下意识叫了一声。
转念一想,来这儿就是为了赚钱,只要有钱,什么都可以做,包括出卖自己的性命。
念及此处,阿布什么话都不想说了。他虽然依旧保持着写信的习惯,但心里同样知道这些信是绝对无法送出去的。
见阿布陷入沉默,阿乔和阿克也没有再寻求话题。
两人在阿布身边不远坐下,一边往嘴里塞着比猪食还要难吃的食物,一边小声交谈。
“看到了吧,这个营地百分之九十五的工人都被植入了人造死神细胞。”
“细胞这个概念也太超前了,不如换个更简单的说法。”
“那……所有人都是人造死神,或许说人造死神就是以人作为载体,经历绝望制造出来的。”
“可以,简单明了。”
看似木讷的阿克说起话来,眼中透露出与他外表不相符的灵动。
“这儿的人真苦啊。”阿乔笑了笑,就像发现宝藏一样从嘴里掏出一块尖锐的木刺,“待会儿你就用这根刺把领头的那家伙干掉,如果做得漂亮我不介意在你的最终考评上多加5分。”
阿克沉吟片刻,忍不住问道:“那个最终考评究竟是十分制还是百分制?”
“千分制,暂时。”阿乔笑盈盈地回答。
碎石场中的两人,自然就是乔恩和克莱恩。
至于阿兹克和希雅女皇以及远道而来的弗兰克·李此时倒是不见了踪影。
言归正传。
克莱恩扫过周围,扫过那一张张死气充盈的脸,握紧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