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机的痘痘还是在他的脸上肆意生长。
他尝试过许多办法,许多老中医看见他的症状总是一副不可言说的表情提示他阳气受损要稍加节制,几度尝试,几度失败,终于在一个夜晚他和这些控制不了的爬山虎达成和解:爱怎么长就怎么长吧,我不在乎了。也许是这一句默念,解除了那几年的诅咒,虽回不到吹弹可破的夸张但也同绝大多数的普通人一样的状态可以接受。
“你下巴怎么又长痘了。”安歌看见他走来,远远地说着。
午生摆了摆手故作轻松地说到“谁知道,上班上的吧估计是。”说完便走到了安歌的身边。
安歌披散着头发,闲风吹过,靠近她还能闻见淡淡的洗发水的香味道,上身套了一件印有aor高雅艺术的T恤,长久的穿了洗洗了穿,印花早已褪色,领口同袖口一般变了形,缩了水。
见到午生走来,安歌拉着他走到了一旁大树的阴影下,虽是没到正午,但是此时的太阳也是刺眼。
“说吧,你给我带了什么东西?”午生盯着T恤上的印花,脑子里想的还是刚刚做的梦。
安歌笑了笑没有说话,转身从背包里掏出一本书,一本看不清名字的书。
“这本书是我在海边捡的。”安歌说完把这本书交在午生手上。
午生接过书,他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安歌,安歌说完话总会把嘴巴抿成一条与她那细而长地眉毛相平行的直线,从她的嘴巴的形状午生可以轻易的判断安歌并没有在开玩笑。
“我以为你会给我带一些什么扇贝花甲之类的壳。”午生说。
“我和你讲,当我把这本书捡上岸之后,我就知道这本书非同寻常,虽然我看不懂书里面的内容。”安歌在说话的时候嘴巴总会不自觉的嘟起来。
“那你怎么自己不留着。”午生问。
“我又看不懂,你研究好了再告诉我里面讲了什么,可能是谁给谁写的,跨越了汹涌波涛,在狂风暴雨中丢失了方向的情书也有可能。”安歌肢体夸张的比划着,说完眼神望向前方又失了神。
“神经病,现在哪还有这种事情发生。”午生接过书,书名都看不见。
“好了,你回去睡觉吧,对了,你刚刚又做梦了?”
“做了一个重复了好多次的梦。”
“还是记不清吗?”在安歌问出这句话之前午生还能回想起支离破碎的片段,但是他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
“嗯。”午生点了点头。
“等你想起来了,再告诉我,我就很少做梦。”安歌说完摆了摆手,起身往家走去。
他们住的地方离得并不远,在一开始搬出学校的时候,午生曾将建议二人合租在一起,但是安歌拒绝了,安歌应该会拒绝的,午生心想,当初有没有过合租的建议午生现在也拿不准了,这段时间上班上的黑白颠倒,梦里的事情又总能在现实的某一瞬间得到应验,现在的他经常分不清现实和梦境。总而言之二人心照不宣的选择了离对方很近的地方各自生活。
午生看着安歌越来越远的身影喃喃自语: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