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周可儿去引开怪物,红鹤三人当即是一阵狂奔,朝着最开始停下车辆的那条高架跑去。
好在那辆车所停的高架与通往火车站到道路并非同一条,所以之前驶来火车站到那些“警察”并没有撞见这辆莫名停在那里的轿车。等红鹤几人匆匆跑回此处时,这车还好端端地停在这里,完好无损呢。
红鹤低头审视了一翻停在下方高架上的轿车,随即朝其他人点了点头。几人也并没有犹豫,立刻从道路边缘撑着栏杆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在了轿车旁边。
很快将车启动,三人皆是飞快地钻进了车里,瘫坐在车椅上——本来就是经过了一段不短时间的不停歇逃跑,之前是在紧张情况下有身体自然分泌的肾上腺素起作用,现在一时半会儿安歇下来,顿时一股剧烈的疲惫感从四肢百骸袭来,所有人都开始腰酸背痛,甚至感觉连动动手的力气都快没有了——当然只是感觉,要是真遇上什么情况,还是能继续动的。
“周可儿,真勇啊。”
瘫坐在车椅上的指间沙莫名地感叹道。
冷吃兔同样像一条蛞蝓一样软趴趴地倒在车椅上,也不知道脑子还在不在思考,只是随口附和了一句:“真勇啊。”
“不过——假如周可儿过了很久还没有赶过来,我是说假如——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若是放弃本来能够逃走的机会,反而再返回去查看情况,试图营救的话,算不算……”
众人都沉默了一阵之后,还是指间沙先开了口问道。虽然话没有说完,但言下之意众人都听得明白——“这么做算不算违反了不允许自己恶意送死的规则”?
虽然说有着合理的动机,但也确实无法避免他们存在自己去送死的主观想法的嫌疑。
“我觉得应该不算吧。队友处于危险之中,哪有不能救援的道理。如果这都不允许的话,那显然太极端了——以这种高标准进行推断,我们刚才在火车站门口看到有怪物,还执意进去没有立刻转头逃跑,应该就已经构成违规了吧?但这显然太离谱了。”
冷吃兔闻言小声碎碎念道:“不过说实话,我们一开始究竟是为什么一定要往那里面进去啊……直接转头就跑不是更合理的想法吗。”
“首先,我们是毫无征兆就被拉进游戏里,其次,你没发现吗?这个模组甚至没有限制时长。而现在外面现实世界会不会在我们沉睡的时候发生不妙的事情,这很难说。所以我们必须得赶快结束这场游戏——以不违规的方式。”
红鹤冷淡的声音从驾驶座传来:“但是对于那个浩如烟海的所谓规则,我们根本没办法把所有违规条款都记住。所以只能自己稍作分门别类,进行一个大体上的概括。周可儿他应该也是一边早就做好了对各种违规情况的概括分类,一边对各种行为不达到违规的限度进行尝试。”
冷吃兔听得一愣一愣,就好像在听什么高深的数学知识一样,云里雾里的:“什…什么意思?”
红鹤叹了口气,但还是解释道:“譬如一开始在火车站门口,明明已经发现里面并不安全,但仍然试图进入其中,是为了验证如果是为了探索需要,自愿陷入危险的境地算不算违规。毕竟不是所有的探索都需要有所收获,因为错误的探索而陷入危险是很正常的事情。如果必然不可能有收获的探索不能称之为探索的话,这个规则反而可能成为我们的任务指引。
再比如明明发现了单笑那个家伙其实是在伪装出畏畏缩缩的样子,实际上却是个罪犯,却一直保持并不揭发的状态,则是为了验证即便发现了潜在的危险,但却不立刻做出应对手段。不论是暂且不打算应对,还是在暗中进行谋划,静待时机进行算不算违反规则。”
“原来如此,我差不多明白了。不过有一点疑惑的就是……”
指间沙立刻就理解了红鹤的意思,不过很快又提出了新的疑惑:“刚才逃跑的时候,如果周可儿不自愿去引开那些怪物,而是我们几个人直接试图逃跑的话,反而是一种死亡率更高,而且也挺合理的方案吧?毕竟不能强求一个队伍里必须要有一个人去承担大部分风险,不是吗。”
“那是因为我们难以判断这个违规的衡量是否包含了主观要素。如果我们不是熟识的一个队伍,而是东拼西凑起来,互相不认识也并不信任的一群陌生人,且刚才挡在我们面前的怪物要更少一些——至少少到不会把前面的道路都堵住——在那种情况下,没有人愿意引开怪物,所有人一起四散奔逃是符合常理的行为,应该不会违规。”
红鹤思考了一会儿,给出了自己的解答:“但事实上,我们确确实实就是互相信任的一个队伍,而且阻挡在我们面前的那些怪物就是很多。我们直接冲上去的话,那不能称之为逃跑,只能叫做送死。周可儿应该是担心我们跑到一半被判定为违规,到时候想要再想其他办法也晚了,所以暂且就先尝试避免这么危险的境况。”
红鹤的话语说完,车内便沉寂下来。所有人都沉默着,大概是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只是继续这样沉默地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就连一秒都开始显得漫长起来。
不知道过了有多久——可能并不长,但在感觉上却已经过了很久——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