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敛步随音(2 / 3)

把柄。既然搭救不得,就免不了要委屈她,其实照他当时的想法,让她看清人、认清道儿,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可当他看见她脸上五个鲜明的指印时,忽然就后悔了,他应该杀进凤雏宫,杀他个片甲不留才对!

他撑着膝头,躬下身子平视她,疼么?

她依然闪躲,不疼。

她就是这样的脾气,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主儿,吃了暗亏也不吭声。

他知道她尴尬,没有追问详细经过,锦帷后有人探了探头,主子,蛋来了。

他伸手把托盘接过来,这是德全的主意,说拿鸡蛋滚上几圈,能消肿去红。凤雏宫那头电闪雷鸣的时候,德全就先行一步回来预备了,本以为不会太出格,没想到借光一看,那细腻的肉皮儿坟起来好大一片,边缘都带了一层浅浅的淤青,明天天亮,恐怕就不能见人了。

太子拉她坐在南炕上,自己弯着腰敲蛋剥皮。头一回做这种事,也或者是太过气愤了,双手不由自主打颤。好容易把蛋壳剥干净,小心翼翼捂在她脸上,滚上一滚,她皱眉抽气,他的心就攥起来,比打在他身上还叫他疼。

忍着点儿,很快就好了。他这么安慰她,就像昨晚挨她一脚后的故作轻松,不是什么大事儿

星河本来铁骨铮铮敢作敢当,看开了确实不是什么大事儿。可不知为什么,他在身边委屈就一口气扩大了几十倍,克制再三还是红了眼眶。

太子看在眼里,一颗心直往下沉。那半边脸颊红得厉害,不是说这么治能够减轻症候的吗,可为什么鸡蛋越走,她的脸就越肿?他停下打量,发现已经到了让他忍无可忍的地步。他恨极了,猛地掣回手,狠狠把蛋砸在金砖上,顿时砸得满地狼藉,黄白一片。

这样雷霆万钧的怒气,把星河唬住了,她嗫嚅着:主子结果又被他拽起来,不由分说给她披上大氅,拉出了丽正殿。

持我的名牌通禀立政殿,臣有要事,连夜求见皇上。

他这么做出人意料,宫里入夜后宫门锁闭,非有紧急军务而谒见,以阑入论处。这个时间去见皇帝,谁知道万岁得不得闲,再说圣驾究竟是在立政殿还是甘露殿,除了御前的人谁也说不准。

星河刹住了脚,主子,这么晚了,您究竟要干什么?

他满面萧索,你别管。

皇父人在哪里,他当然是知道的,这宫城禁苑要是没有第三只眼睛,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若说他冲动行事,也不尽然,他办事一向经过深思熟虑,这会儿去见皇父,一则为星河申冤,二来正好坐实公主府的案子,逼皇父表态。左昭仪这三巴掌有行私刑的嫌疑,如此一手遮天,拿什么德行来隆正位之仪?

太子深夜见驾,必定不是小事。话很快传进了立政殿,他们进宫门时,信王已经在丹陛下等着了。

哥哥。少年亲王见了一母同胞,向来亲厚热络。先皇后大行时他才六岁,后来一直随皇父而居,可说是皇父一手带大的。当初要不是太子必须镇守东宫,兄弟俩本应该在一处,不过这点距离没能隔断手足之情,平时见了面必要勾肩搭背一番,然而今天瞧着哥哥脸色很不好,他也识相端严起来。

皇父歇下了没有?

信王说没有,还在看南疆的折子。一面探头瞧星河,灯笼光照不清她的脸,他疑惑地问,这么着急面圣,驸马案有新进展了?高知崖背后别不是还有人吧!

太子哼笑了声,有没有人都救不了他了,他必须死。

信王还是头回见他哥子咬牙切齿的样子,正闹不清原委,等人到了大殿明亮处时,一看才恍然大悟。

太子这回下了跪,直隆通儿说:昭仪娘娘打了儿子的人,儿子的人并没有半点错处,不过是秉公执法罢了。

连皇帝都愣住了,看看这位新上任的锦衣使,又听太子一口一个儿子的人,从御案后走出来,仔细端详了星河的脸。

这是掌嘴了么?宫里打人不打脸的规矩由来已久,别说堂堂的女官,就是掖庭最下等的杂役,也断没有随便掌嘴的道理。

皇帝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了,究竟是怎么回事,起来说话。

太子起身,没忘把他的人拽起来。也不需要星河开口,他一个人娓娓向皇父呈禀:今天控戎司为高仰山的案子结案,人犯中途喊冤,称真凶是太仆少卿高知崖,十二司的主笔当时悉数在场,前情经过必定也回禀皇父了。作为这起案子的主审,缉拿嫌犯归案问话,何罪之有?结果她晚间被左昭仪传入凤雏宫申斥,出来的时候带了一脸的伤儿子不能明白,儿子宫里的人,还兼着控戎司副指挥使的职,凭什么随意被人打骂?她是朝廷命官,是二品大员,不是外头山野村妇。昭仪娘娘虽然掌管宫务,但动用私刑掌掴外朝命官,实在令儿子不解。

如果这件事本身不算大事,那么透过表面看本质,就能看出事态的严重性来。

皇帝还没开口,信王便帮着敲缸沿,啧啧道:了不得,了不得,没准儿凤雏宫将来还有设昭狱的一天呢。好好的花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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