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瓷器,釉料从来都是最为重要的一个关键点,不说粉彩涉及到很多的颜色,就是一个单纯的青花,你要是青花料不够好,那发色能看吗?
所以,制作一件粉彩扎道瓷,很困难,第一难就是釉料。
不说釉料的优劣,就算是有好的釉料,你也需要调配出好的效果,最后是布局,这也是一个关键点。
一般粉彩扎道瓷在做好底色之后,会再在“锦地”上,用一种状如锈花针的工具,刻印出极为细小的纹样,这才是完整的扒花。
其中以凤尾纹最为常见,也最为典型。
刚才张股做的,就是最简单的锦地凤尾纹粉彩花觚。
现在陈文哲做,自然就不是这么简单的。
扒花工艺说着十分简单,但是,制作难点很多,也很大。
首先,扒花对制瓷人的功底要求极高,因扒花工艺是在半干的釉料上,用绣花针刻画图案。
在制作过程中,是不能打底稿的。
从起笔到收尾要一气呵成,花纹花纹要大小一致,布局均匀,不能出丝毫差错,否则便前功尽弃,造成不可逆的毁灭。
所以,扒花工艺是极其考验匠人的技术水平和心态的。
因为扒花是满工装饰,纹饰细小。
对匠人而言,是一种重复、枯燥、细致的苦活。
既费眼费神,又必须精神专注,心手相应,一丝不乱。
一个细小的失误,就有可能破坏整件器物的美观。
比如哪一针稍重,有可能在烧制后,造成局部的小片釉彩剥落。
对于扒花工艺而言,这意味着全部的失败。
在这其中,需要有精细的雕刻功底,需要有大局观,需要会设计,最终还需要在绘画、针织等等方面有所成就。
可以说,这是一种基础工艺集大成者。
想要完成一件粉彩扎道瓷,制瓷、雕刻、针织、绘画等等技艺,都需要设略到,还需要心眼手,三者相印,手心如一,这样才能一气呵成,做出一件作品。
就是因为这种难度,这种工艺一度接近失传。
所以,在看到张股使用出这种工艺,还制作了一件纹饰装饰比较简单的粉彩扎道瓷之后,他才会那么惊讶,也才会见猎心喜!
会这种工艺,还能顺利做到现在这种程度的,绝对不简单。
虽然还没有入窑烧制,但是陈文哲知道,入窑烧制失败的可能有,但是不大。
就算烧制失败的可能性很高,那多制作几件,总能烧制成功几件。
而只要有成功的作品,就绝对不会赔本。
陈文哲用奇异的眼神看向张股,有这种本事原来怎么不表现出来?
再简单的粉彩扎道瓷也是一朵奇葩,只要做的大体不差,就绝对不用跟着他混饭吃。
难道还是因为彩料?陈文哲看向他配置出来的釉料。
不做高仿,只是需要漂亮的瓷器,不用他这些釉料也可以的吧?
“你跟谁学的?”最终陈文哲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张股一愣,立即解释道:“我家就是景镇那边的,所以上学也报考了艺术学院!”
陈文哲立即明白了,家学渊源,怪不得对于清三代的花觚,这么了解。
既然是家传,那么做出粉彩扎道瓷也就不太奇怪了。
“你家的传承?好好练练,这门手艺可不简单!”陈文哲提醒道。
张股直接摇头:“我就学到了一点皮毛,看着书本自学的,家里已经好几十年没有人涉及到瓷器的工作。”
陈文哲有点无奈,这就是近代以来各种技艺的处境,都面临失传的风险。
只是看张股现在的手艺,就知道他家的这份传承肯定不简单,但是,就这样的手艺,居然也失传了几十年。
张股能够自学到粉彩扎道瓷的制作手艺,肯定是下了大功夫,而且天赋也肯定是很好的。
“现在国内除了几个大师,能够做好这份工艺的人不多了,你可以重点练习一下,没准就成这方面的大师了。”陈文哲再次提醒。
“没钱啊,想要学这种手艺,必须得有钱,所以现在先赚一点钱再说吧!”
张股苦笑,练这种技艺得有本钱啊,其他都不说,只是他现在用的材料,一份的成本有多少钱?
最主要的是这种瓷器的制作,成功率实在是太低了,他家就算小有资产,也架不住他这么烧钱。
这才是这门手艺,面临绝传的原因。
这一点陈文哲也知道,烧制这种瓷器,真的需要资源、甚至可以说是资本或者是国力。
不说其他,就说清代,除了清三代,从嘉庆皇帝开始,国力衰退,咸丰以后再也没有烧造出粉彩轧道瓷,以至于扒花这一工艺失传100余年!
这可是一個国家,就因为国力不行,这种瓷器就不能烧制了,那么个人呢?
到了如今,由于扒花工艺的制作复杂性,没有多年的美术功底和扎实的手艺,是无法掌握这项工艺的
所以,年轻一辈学会并出师的艺人非常少,导致于扒花工艺面临着无人传承的局面。
会做的少,古代流传下来的也不多,这就导致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