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应龙的带路下,我们钻进一片齐腰深的灌木丛,头也不回地往前一直狂奔,此时也顾不得被荆棘划破衣服,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跑,跑得越远越好。
耳听身后不远处传来一阵阵低沉幽怨的悲鸣,听得人头皮发麻,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好强烈的阴煞之气,看来追杀我们的怨鬼不在少数!”
跑在最前面带路的徐应龙,听到猫仙爷的话,急忙回过头小声说道:“怨鬼的听觉十分灵敏,咱们在说话时还是压低一点声音,免得被发现了。”
花铃的运动能力非常出众,紧追在徐应龙的身后,跑了约莫几百米的距离,丝毫看不出疲累的迹象。
“徐师傅,你多次提到的怨鬼,究竟是些什么怪物?”
徐应龙竖起手指示意花铃噤声,就在这时,我们察觉到一股凛冽森寒的阴风,吹袭至灌木丛的上空,猫仙爷下意识地抬头一看,眼前所见却让他惊得汗毛倒竖,口中小声喃喃道:“是......怨鬼!”
“都低下头不要看,见者必死!”
徐应龙深知怨鬼的可怕,他朝我们三人打了个手势,示意大家不要抬头去看。
“桀桀桀桀桀......”
俗话说,人在倒霉的时候喝口凉水都会塞牙,或许是被徐应龙的魇鬼侵体,花铃身上还残留着微弱的阴气,运势变得很差。
就在花铃继续向前奔跑的过程中,她的脚底不慎打滑,重重地摔倒在遍布荆棘的草地上,衣服被划开一条长长的缝隙,露出穿在里面的保暖内衣。
“小铃,快躲开!”
黑暗中,一只浑身布满白色绒毛的怪物漂浮在半空,锋利的口器吐出一条血红色的舌头,将花铃包裹得严严实实,旋即高高卷向空中。
间不容发之际,我挥起炽炎剑,朝那怪物甩出一道火焰剑气,斩断了怪物口中喷吐出的舌信。
花铃勉强挣脱开舌信的绑缚,身轻如燕地稳稳落在灌木丛中。
白毛怪物眼看着到嘴边的鸭子又飞走了,顿时恼羞成怒,张开背上的一对隐翅,带起一阵森冷至极的寒风,猛扑向花铃。
“雷法·五雷轰顶!”
面对白毛怪物的凶猛攻势,花铃沉着地站在原地,一边掐出法诀一边快速念诵咒语。
话音刚落,林子里蓦地炸响了几声震耳欲聋的惊雷,五道粗如树干的雷光从深邃的暗夜中劈将而下,转瞬间便将那只白毛怪物轰杀成灰烬。
也许是摄于“五雷轰顶”的强大威力,其他紧追在后面的怪物,纷纷停下了脚步,畏缩不前。
趁此机会,徐应龙招呼我们加快速度,不一会儿就把身后的怪物甩出很远的距离。
也不知道在密林中跑了多长时间,徐应龙带着我们左冲右突,一晚上接连翻越了几座山丘,淌过了几条河流,直走到众人筋疲力尽,再也直不起身,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歇息。
我背靠身后的一块石板,借着清晨冉冉升起的朝阳,仔细查看对照着画在黄纸上的地图。
“我们目前大概是在什么位置?”猫仙爷坐在我的旁边,忍不住凑过来问道。
我挠了挠凌乱的头发,一脸担忧地解释道:“徐应龙这厮把我们带离了预定的路线,两地相隔至少有十几公里。按照地图上标示的路线,只有经过怨鬼盘踞的血尸岭,才能找到通往雾隐谷的秘密道路。可是经过昨晚的一番波折,我们已经偏离了方向,要想在这片浩瀚的林海中找回原本经过的路线,无异于大海捞针。”
猫仙爷听罢,忍不住沉声说道:“本仙觉得徐应龙这厮有问题。”
“说说看!”
“这老家伙因吞食千年肉参,变成了一只不老不死的‘参精’,按理说以他的道行应该不怵那些怨鬼才对。可是他为什么会表现得那么害怕?”
我闭上眼睛,默默回想起昨天夜里和徐应龙相处的每一个细节。
“徐应龙对我们应该没有什么恶意,至于他为什么如此惧怕怨鬼,理由很简单——自然万物的相生相克之理!”
猫仙爷若有所思地分析道:“本仙明白了,在哀牢山的世界里,怨鬼应该是克制人参精的存在,徐应龙害怕怨鬼把他吃掉,于是不敢与其应战,反而带着我们到处东躲西藏。”
“相生相克只是一方面的原因,还有一个不容忽视的原因,那就是徐应龙骨子里对怨鬼的恐惧。别忘了,他可曾亲眼看着自己的师父惨遭怨鬼的毒手。”
说到这里,猫仙爷忍不住问徐应龙:“怨鬼究竟是何方妖邪?”
猫仙爷虽说是在哀牢山得道成仙,但他却从未听说过怨鬼这种怪物,足以说明在他成仙的那个年代,哀牢山的密林中并不存在怨鬼。
徐应龙坐在我们对面的一棵槐树下,惊魂未定地小声道:“老朽也不清楚怨鬼的底细,只知道它们都是怨气和煞气极为深重的邪祟,被困在哀牢山上不得脱身,只能在血尸岭周边几公里的范围内活动。如果超出这个范围,怨鬼就会被地府的鬼差发现,后面的事情不用细说你们应该都知道。”
听到这里,我和猫仙爷确信徐应龙已经大致察觉出了我们的身份。
果不其然,徐应龙休息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