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山上泛起一阵诡异的浓雾,我们坐在山洞中,望着洞外雾蒙蒙的一片,心中隐约充满了不详的预感。
我和徐应龙坐在点燃的篝火堆旁边,一边取暖一边小声地聊天,猫仙爷受伤未愈,随便吃了点干粮,钻进睡袋里倒头便睡。
“啪嗒啪嗒......”
正聊着,洞外突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起初我还以为是发生了泥石流,走到洞口边上仔细一看,原来外面正在下雹子。
“徐师傅,你看,好大的冰雹!”
我从地上捡起一块碗口大的冰雹,随后转身走进洞中。
徐应龙见怪不怪地说道:“在哀牢山中,倘若起雾就会下冰雹,那雹子跟雨点一样密集,根本就来不及躲闪,无论是动物还是人类,都会被活活砸成肉泥。”
或许是因为过于靠近火堆,拿在手中的冰雹很快就化成冰水,消失不见。
洞外经久不绝的轰鸣几乎掩盖了我们的说话声,徐应龙听着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天空中隐隐响起沉闷的炸雷,脸上顿时露出一抹担忧之色。
经过一天的赶路,我感到很是疲乏,靠在洞壁上打着瞌睡,徐应龙放下手中的小木棍,站起身走到洞口边上,似乎是在查看山洞外边的情况。
过了半晌,徐应龙火急火燎地跑了回来,用手扯了扯我的衣服,把我叫醒起来。
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没精打采地问道:“徐师傅,发生什么事了?”
徐应龙惊恐万状地大声道:“泥、泥石流!”
“你眼花了吧?我刚才去看过了,外面没有下雨,只是在下冰雹,怎么可能会引发泥石流?”
“老夫说错了,是山体滑坡!再不跑就来不及了,我们会被活埋在山洞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闻听此言,我也察觉到情势紧急,急忙叫醒猫仙爷,三人迅速收拾好行装,准备撤出山洞。
就在这个时候,整座山体仿佛开启了振动模式一般,摇晃得根本停不下来,我们艰难地扶着山壁,一步一步挪向洞口。
“不好,滚石把洞口封住了!”
走在最前面的徐应龙突然停下脚步,招呼我们往回走。
“山洞外面很危险,到处都是滚落的碎石和泥沙,我们还是先躲在洞中,等滑坡停下来后,再做计议。”
猫仙爷不同意徐应龙的观点,他指着已经出现裂缝的洞顶,一脸不安地说道:“喂,你们看,裂缝的面积越来越大,看样子这个山洞也撑不了多久了!”
我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小声附和道:“等到顶部的岩石完全破裂,那时就是我们的死期!”
徐应龙表现得很乐观,见我和猫仙爷愁眉不展,急忙安慰道:“二位先别这么悲观,古话说天无绝人之路,我们还是在洞中仔细找找,说不定能发现其他的逃生通道。”
我和猫仙爷一合计,觉得他说的这番话颇有几分道理。
哀牢山的山腹之中隐藏着数不清的溶洞,这些洞窟彼此相互连接,与庞大的地下暗河构成了一套有机的地质系统。
由于这场突如其来的山体滑坡,导致山洞内部的岩层发生了大面积的塌陷,不过也得益于此,我们在山洞深处的岩壁上发现了一条狭长的豁口,往里面看去黑黢黢的一片,隐隐透出丝丝缕缕的寒气。
“这条豁口十分狭窄,看这样子,一次只能容下一人通过。不如这样,老夫在前面开路,你们两个跟在后面,千万不要掉队。”
眼下时间紧迫,来不及过多犹豫,徐应龙率先钻进豁口,向着深处缓缓挪去。
我和猫仙爷紧随其后,手脚并用攀着岩石,全神贯注地往前行进。
一路上,不时有碎石从高处落下,砸到我们的脑袋上,疼得我和猫仙爷倒抽了一口凉气。
“徐应龙那家伙不知道疼吗?我都没听到他吱过一声。”
猫仙爷说着,用手摸了摸头顶,他感觉手掌黏糊糊的,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兴许是脑袋被砸开了花。
“咦,怎么回事?徐应龙,不见了......”
听到猫仙爷的这番话,我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劲,旋即打开通灵眼试图确认徐应龙的位置。
“几分钟前,他明明就在我们的前面,我甚至还听到他咳嗽的声音......”
此时猫仙爷也顾不得头上的伤口,如临大敌般说道:“难不成,这里面藏有邪祟?”
猫仙爷的猜测不是没有道理,徐应龙在我们的眼皮底下突然失去了踪影,很有可能是被藏在洞道中的邪祟掳走到别的地方。
“竟然有邪祟能当着我们的面,把一个大活人强行掳走,看来对方绝非等闲之辈!”
转念一想,徐应龙本人也不是什么菜鸟,他可是吞食了千年肉芝后变成的精怪,哀牢山中绝大多数的邪祟,都不是他的对手。
“等一等,这是什么东西?”
猫仙爷弯下腰,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地上捡起一块衣服的碎片。
我凑上前一看,不禁奇道:“这不是徐应龙穿的那身破夹袄吗?”
猫仙爷皱紧眉头,面露担忧地说道:“他的衣服碎片掉在这里,可人却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