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着什么急啊？”君怀霜促狭笑着，“你是不是还忘了什么?”
“我，我……”时临云脸色爆红，“在这里吗？”
君怀霜摊手，“可以啊。怎么?这里的场地不够宽阔吗？”
宫门口，可是够十驾马车停靠的地方，此时除了她们，还有一些下值的官员，以及守军。
哦，还有时家的侍卫和皇家的暗卫。
舞台够宽敞，观众够多。
时临云为难道：“我要在这里说，不说我自己，你的名声肯定……”
“我不在乎。”君怀霜摊手。
名声什么的，who care?
她只想欣赏一下小郎君屈辱羞涩的表情。
要么心死，要么社死，总得选一个，才对得起她今天一整天的惶恐和无奈。
此时正值夕阳西下，落日余晖均匀地撒在几人身上，金灿灿的，映着远处的红墙深深。
君怀霜站在夕阳里，眸子灵动的像小鹿一般。
“好吧，”时临云一闭眼，豁出去一般道，“那我说了。”
四周明明很喧闹，但他觉得寂静极了，只能听得到自己的心跳，静得像回到了那个夏天的傍晚，也是这样暖风徐徐。
时临云轻轻道：“之前虽说一同上学，可出于礼节，我并没有刻意关注过哪位公主。”
君怀霜点点头，这确实，这厮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她们。
“直到有一天傍晚，我在学堂温书，忘了时间，却见你从矮墙那边跳过来。我知道六公主是最受宠的公主，本觉得你要么被宠得嚣张跋扈，要么像我一样戴了精致完美的假面具……宫里宫外不缺这样的人。
可你不是，你是那么的鲜活。明明在深宫大院之中，却像是山涧间的小鹿，我当时竟没认出来。”
“可你一看到我，你就受惊般的跑掉了，只留下一束花，”时临云幽幽叹息，“‘仙鹿避人眠浅径’，果然对于鹿这种生物，还是要敬而远之为好吧。”
君怀霜想起来了，那时候她刚穿过来，还不太守规矩，有东西忘了拿就会跳墙回去。不过如果被先生碰上，就被被训斥，所以自己都是避着人释放天性。
原来自己在时临云眼中，是一头鹿啊!皇帝爹爹一直说她是某地的傻狍子来着。
因为觉得自己会怕他惊扰，所以一直默默关注，未曾打扰?
而自己肆无忌惮打量的目光，就这样被忽视掉了。
可能是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了，就突破了一些耻度，接下来时临云的话就顺畅多了。
他还记得长宁殿下要自己证明喜欢她，于是顺遂自己的心意，终于能大大方方盯着对方看了。
时小郎君诚挚地盯着君怀霜，赞美道：“那天也是落日融金，你姿势行云流水，真如合于自然一般。流金为衣风为佩，目渺渺兮寒烟翠。回身不见转仓皇，恍惚梦醒玉已碎。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做了个梦，惊醒时还打碎了自己的玉佩，直到那天看到你上台背书——”
鬼神神差地，他就抬头看了一眼，正与眼前之人对上。惊鸿一瞥，动人心弦。
“先是注视，尔后窥探。你有时会在纸上作画，又和同窗丢来丢去，丢在我的脚边的，我就会悄悄藏起来。你别在我耳根的野花，我都夹在书里晾干，然后保存起来。有时候我故意往竹林那边走，也想着会不会和你偶遇……
善思博学，心地善良，风趣幽默又没架子，先生同窗都很喜欢你。理所当然的，我就……”
就发现自己喜欢上了圣上最宠爱的小公主。
他居然敢!
时临云停了一下，深呼吸了一口气，声音在颤抖。
君怀霜也觉得脸颊发烫，今天的夕阳真晒啊，看把她们两人都晒成红扑扑的了。
“我就发现我心悦你。我知道我还没有官职，配不上你，所以想勤学苦读，挣个功名出来……”
最后，时临云如此道。
那声音很轻，但君怀霜听得真切，那一个一个字，都像敲进了她的脑子里，让她目眩神离。
良久，轰鸣的世界才恢复正常。
那边时临云还在等着她的回应。君怀霜点点头，“先到这里吧。”
她看到暗卫们八卦的眼光了，还有下朝的官员在朝这边看。就算脸已经是猴屁股了，她也不要给大家演猴戏！
“那我算考过了吗？”时临云紧张地捏住了自己的袖子。
他其实还准备了一些话，当时自己随手填的诗词之类的，如果君怀霜想听，自己就硬着头皮背了。
你绑我的时候有这么紧张吗？
君怀霜腹诽。
“勉强算你及格吧，剩下的先欠着，可以写下来之后念给我听，”君怀霜挥手道，“下次见。”
时临云眼睛亮了亮，回道：“下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