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桃花去镇上找到二儿子李守义,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交待了一番。
李守义一听说那被捉的男人有着一脸络腮胡,还动不动就张口说要卖女人,眉宇间不免有些深沉。
陈桃花:“你咋了?咱家人都没吃亏,你媳妇更是没事,放心吧。”她以为儿子是怕自己家人斗不过坏人而担心,“人你爹看着呢,贵女和芳芳都家去了,家里还有你大哥在家,安全着呢。”
李守义知道他娘这是误会了,赶忙解释:“我是觉得这人的长相有些......”
陈桃花挑眉:“你见过?”
李守义在铺子外面转了一圈,拿回来一张画像,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大字“通缉令”。
在细细一看那画像,嗯......怎么说呢,虽不是十分相像,但单那一脸络腮胡配上绿豆眼就很是传神了。
陈桃花猛一拍大腿:“就是他!”这夯货估计现在还在冰面上冻冰坨呢,“现在咋办,咱们报官?”
李守义沉思片刻就做了决定,“官得报,但这说法咱们得改一下。”他说着就去找了掌柜的,一边说着一边往陈桃花这边看。
李守义带着他娘,二人急匆匆往县衙那边去,到了地方倒是没有直接进去报官,而是找个一个姓关的捕头出来。
关捕头瞧着二十多岁的年纪,身板挺直,一张方脸,满眼正气,出来就直接问李守义找他何事?一看就是个利落人。
李守义把人拉到一边,说:“我娘和家里人去山上打冰窝子,合计给家里捞两条鱼打打牙祭,谁知竟碰见一个大胡子男人晕倒在冰面上。我娘瞅他可怜打算救上一救,可刚好前一天晚上听我回家说过镇上丢孩子的事情,这不就多了个心眼儿,来给我说了一声。听我娘的描述,我觉得这人和通缉令上一个大胡子男有些相像,这不就赶忙给关捕头你报个信儿么。”
这事经过李守义嘴里一说,不光抹去了李家人先前与贼人的遭遇,把李家两个年轻姑娘摘了出去。还直接给陈桃花树立了一个心善又充满智慧的形象,完全把这件事扭转成了——李家人见义勇为雪地救人,大胡子做贼心虚自投罗网。
关捕头精神一振,上元灯会拐子案他们官府多方排查刚摸出点门道,可惜还是让几个主犯跑了,县里主薄的儿子也没找到。正在一筹莫展之际,李家这真是瞌睡送枕头。
“这人现在在哪?”
李守义:“嗯,应该......还在冰面上,我爹看着呢。”
关捕头声音拔高:“还在冰面上?!”不说你娘是准备救人的么?
不成,他得赶紧带人过去看看,这么冷的天儿再冻下去人就硬了,到时还怎么继续追查他同伙儿和丢失孩童的线索。
关捕头点了一对人,立刻随着李家母子出发。
一路上关捕头都在提心吊胆,紧怕到手的人头飞了。
差役们一路快马加鞭,二人一骑。
还匀了陈桃花一匹马,期望她前头带路。
本来是想让李家母子二人骑一匹马的,奈何还有一头从郭家借来的小毛驴。
所以最后的安排是陈桃花骑马,李守义反倒是骑着那头小毛驴跟在后面哒哒哒。
等到关捕头一行人跟着陈桃花到了地方,就见远远看见冰面上卧着一团东西,不走进了都看不出那是个人。
关捕头皱眉,不是说有人看守么?这李家人行事也太不靠谱了。
关捕头手扶着腰刀摸索上前,一看就十分专业。
“哎我去~~哎哎~”
关捕头一个脚滑差点摔倒,为了不摔成狗吃屎,他手脚并用在冰面上连划拉带蹦跶,愣是让他生生的给停住了。
陈桃花正错哒着小碎步稳步前行,看到这一出都替他感到尴尬。
看看周围其他差役都憋着笑,陈桃花一马当先的竖起大拇指,一脸真诚的夸赞:“不亏是捕头,这身法就是好,稳扎稳打地,啧啧!”
关捕头:......老太太你大可不必夸我。
关捕头上前用刀鞘捅了捅冰面上那一坨。
毫无动静。
再捅捅,还是不动。
莫非是死了?
这时冰面上溜溜达达过来一老头,带着狗皮帽子抄着手,还时不时打几下出溜滑。
别看大爷年纪大,但大爷稳得一批。
李富贵一路出溜(滑)过来,也看到这一大帮子人身上穿的差役衣服,知道这是官差。
眼看领头的戳了两下,那大胡子也没个动静,领头的有些急,正想蹲下去查看。
李富贵又从腰后抽出他那杆铜头烟袋,往那一怼。
“嗷嗷!”
哦豁,这不就又活过来了嘛!
胡三:......他的心在滴血,谁能理解菊花被烫的痛苦。
他的屁股也算是经历过冰火两重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