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夏槐花又在父母的坟上添了土。
回到曾经欢乐无比的家,满目的苍凉刺痛了她的眼。
西边院墙不知什么时候倒塌了,风顺着院墙的破口吹进来满地的落叶。
吸了吸鼻子,她开始打扫。
她家的地势比较低,泥瓦房,每到雨季屋子里就会升起一股子霉味。
小时候闻得习惯了,早已和空气融为一体。
她认为,空气,本就是那样的味道。
随着时间推移,阅历增加,她才知道,原来是潮湿加上通风不好才会有这种味道。
开了窗,打扫了整整一天,房间里才恢复了些人气。
咚咚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
……
住在夏槐花家隔壁的是一个身材臃肿的老奶奶,腿脚不好。
在夏槐花的记忆中,她就拄着拐杖,到处赶她的那群鸭子,深怕鸭子糟蹋了别人的庄家。
是个善良朴实的人。
山里的房子不像城里整齐而建。说是邻居,其实距离也有一段距离。
老奶奶看到这边的动静,拄着拐杖过来敲门。
开门看见夏槐花,浑浊的眼睛亮了起来。
“魏家丫头,你回来了啊!”
夏槐花笑,“是啊黄奶奶,我回来了!”
从小到大,夏槐花只知道她丈夫姓黄,也是母亲教会她,要喊她黄奶奶。
黄奶奶抹了一把眼泪,“好孩子,好孩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夏槐花让到一旁,请黄奶奶进屋。
是啊!
回来就好。
年纪大的人不会被城里的灯红酒绿迷惑,在她们的心里,这里才是家,不管在外面做了什么。
回家。
就好。
“我还以为是闹贼了,没想到是你回来了,
前阵子听她们说你回来过,我腿脚不好,
也没去看你!”
黄奶奶坐在被夏槐花擦干净的椅子上,四下扫了一眼冷清的房子。
“这房子现在也老了,旧了,就甭收拾了,住奶奶家里,有奶奶一口吃的,就不会亏待你!”
夏槐花摇头失笑,想为黄奶奶倒杯水,发现她回来还没有烧水。
尴尬的搓搓手,“我住在这里挺好的,毕竟,是家。”
黄奶奶又抹了一把泪,“是,你说的对,”忽然想到了什么,她上下打量夏槐花,“既然你回来了,奶奶就是你的亲奶奶,赶明啊,我去问问张家大婶子,看看附近村里有没有合适的对象!”
“咱们啊,要求不高,只要人顺眼,家里过得去!就成!”
黄奶奶很热心。
以前跟夏槐花父母做邻居的时候,因为她腿脚不好,老伴又走的早,一直都是夏槐花父亲照拂他。
他们两家的田地紧挨着,夏槐花父亲干农活的时候,总是会顺手把她家的也给干了。
其实哪有那么多顺手。
种地并没有想象的那么轻松,一天农活下来,全身酸痛是避免不了的。
黄奶奶活了大半辈子了,自然明白这个理。
本来听说夏槐花被接到城里,过上好日子了,她也就放心了。
现在看着孩子回来……
黄奶奶很窝心,非要拉着夏槐花去她家里住,见夏槐花坚持,又给她送来了各种蔬菜。
都是自家田里种的,土豆,白菜,萝卜。
并拉着夏槐花的手,告诉她,她去找过张婶子了,听说隔壁福年村有一个小伙子,还是个大学生。
就是眼光有点高。
黄奶奶千叮咛万嘱咐,甭管成不成,就当是去碰碰运气。
夏槐花吸气,再吸气。
好不容易将黄奶奶送走了,她坐在桌前,望着黄奶奶背过来的鼓鼓囊囊的蛇皮袋子,陷入了沉思。
世界静了下来。
经过一天的劳作之后,她忽然觉得自己……像个逃兵。
马素琴千般折磨,苏耀辉万般威胁她都没有退缩。
就因为凌肃……
果然,人一旦被感情所困,就会变的不像自己了。
她敏感,极端,认为好就是好,坏就是坏。
这样的性格,其实在面对感情上,本身就会出问题。
夏槐花明白这个道理,对自己的也有着深刻的认知。
只不过,她没想到,在凌肃的关怀中,她还是迷失了自己。
晚上,黄奶奶又端着一碗饭送了过来。
满满当当的米饭,上面盖着厚厚的一层鸡块。
距离这个村最近的集市也在福年村,黄奶奶的腿,根本不可能去赶集。
这只鸡……是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