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秀禾挺着硕大的肚子,整个人颤颤巍巍的,脸上表情又急又怒又悲伤,活脱脱一个被女儿伤透了心,生气女儿的作为,却又不得不为女儿前途向人低声下气的形象。
她不时挺一下双手托着的肚子,作势就要下跪,看她走路旁人都心惊,何况是要跪。
校长办公室旁边就是老师办公室,同层还有几个班的学生,学生老师进出办公室,都会路过这里。
别看大家走路的时候都尽量目不斜视,其实都很注意办公室里的情况。
学生们是好奇学校广播喊学生做什么,老师们则是好奇具体发生了什么事,还有几个未婚女老师,则是对外形出色,气势惊人的谢令君很好奇。
林秀禾声泪俱下,又挺着个肚子不知内情的人都挺可怜她的,程志强更是心疼林秀禾肚子里的孩子,可他又慑于旁边那位谢先生目光的压力,不敢去扶,只能冲程恩妮使眼色。
“……”程恩妮压根就不看程志强。
办公室很简陋,根本没有沙发茶几这样的东西,谢令君他们几个坐的,都是临时从旁边老师办公室搬来的椅子,林秀禾看了看,流着眼睛走到校长办公室旁边,扶着就要往下跪。
而且往下跪的时候,另一只手还扶着肚子,表情带着痛苦,动作极慢,轻声地用所有人都听得见的声音哎呀着。
看她那样子,好像这满屋子的人,反而成了压迫者和施害者,她那硕大的肚子,此时正是林秀禾道德绑架的最佳利器。
现在林秀禾就盼着谁来扶起她,告诉她,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诚恳地道个歉就算了。
“林女士别急着跪,本来就是普通的记过通报,别你这一跪最后反倒把你女儿跪到公安局里去了。”谢敏君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有些不知所措,谢令君倒是不急不缓。
比这更惨烈的场面他都处理过不少,并不把林秀禾这份浅薄的威胁放在心上。
办公室里陡然一静,林秀禾膝盖都弯到了一半,此刻完全弯不下去了,脑袋里一片空白,刚刚那姓谢的说的是什么?
这是**裸地威胁,林秀禾愤恨地看向谢令君,看到对方姿态闲适的表情后,满腔愤慨只能憋在心里,更不敢真跪下去。
“今天的事,程先生林女士应该感到庆幸,如果不是有程大小姐出手相救,咱们就不是和和气气地坐在这里说话了。”谢令君缓声道。
程志强生平头一次被人称呼先生,谢令君话里夸的又是他亲闺女,心里得意万分,学着谢令君的样子,矜持地点了点头。
可惜只学了个四不像,反倒把谢敏君给逗乐了,意识到程志强是程恩妮的父亲,谢敏君反快敛了笑意。
林秀禾的脸色就没那么好看了,她还扶着办公桌站在那里,进不得也退不得。
谢令君这个人,不光长相出色,气场也很强,他说话的时候,所有人都会不由自主地集中精力听他说话,只有谢敏君默默飞了个白眼。
“这个谢令君,又学我小舅!”谢敏君撅了撅,悄悄跟程恩妮嘀咕着,“学了有个七成像吧,不过比起我小舅,还差远了!”
两人才认识两天,程恩妮已经从谢敏君嘴里听到无数次小舅了,不过程恩妮听得再多,也没有什么好奇心。
在程恩妮的认知里,谢敏君的小舅是长辈。
要知道谢令君是谢敏君的表哥,看起来大概是二十七八的样子,那谢敏君的小舅,少说也有三十好几近四十,甚至年纪更大才对。
见程恩妮反应平平,谢敏君不乐意了,正准备好好跟程恩妮聊聊她小舅的事儿,程欢开口了。
“我愿意在全校大会的时候作检讨,也同意记大过。”程欢低着头说完,然后快步走到林秀禾身边,“妈,是我错的,我知道错了,别替我求情了,您这还怀着弟弟呢。”
“……傻孩子,你怎么这么傻,你以后可怎么办啊!”林秀禾流着眼泪问。
然后母女两个就在办公室里旁若无人地抱头痛哭起来。
谢令君没理会这母女两个,转头看向谢敏君,目光征询她的意见,谢敏君耸了耸肩膀,对程欢怎么处理没什么意见,反正让程欢受到教训就行。
反正她小舅都说啦,他们来这边是要有大事的,不能以权压人留下话柄,正常走程序,送公安顶破天了也就是拘留教育一下,不如把程欢做的事公布于众,让程欢自己接受舆论的审判。
倒是送公安能在档案里再添一笔,不过得饶人处且饶人,看程欢的表现呗,要是她老实改过,不招惹程恩妮,放她一码也无妨。
“校长,咱们来谈谈表彰的事情吧。”谢敏君拉着程恩妮,美滋滋地坐下。
听到谢敏君说要全校通报奖励,程恩妮还没什么,就谢敏君这样张扬的性格,她提这样的要求不意外,等听到谢敏君还要捐楼,程恩妮就不淡定了。
作为学校的学生,能有富豪给学校捐款,这肯定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