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牧被胥臧抱在怀里,一时间有点恍惚。
他又长高了,不但高了,似乎在很短的时间里,脱离了所有的青涩。
伊牧映象中,会傻笑着擦汗向他跑来的小傻子形象,已经越来越淡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高大俊美的,越来越有魄力的帝王。
从伊牧现在的角度,可以看到男人明显的喉结,冒出青色胡茬的下巴,属于男人的坚毅硬朗。
胥臧已经不是一个小孩子了,最近这个念头一直在伊牧的脑海里盘旋。
他隐约能感觉到胥臧对自己不正常的情愫。
以前,他以为那是慕兄在作祟,可后来他发现,那不是。
胥臧对他,是一种男人对女人的喜爱。
胥臧不去后宫,从来不去看那些女人。
宫里乱嚼舌根子的宫女一茬接着一茬的消失,全部换成了哑奴。
哑奴有眼睛,但是他们不会说话,不能说皇帝喜欢男人。
胥臧自欺欺人的营造着一种太平盛世的假象,可其实,宫外已经传起了流言蜚语。
孩子们传唱童谣,皇帝是个断袖,宫里养了男人,他们住在一起,睡在一起,后宫的女人们寂寞孤单。
这些都是杨三告诉伊牧的,他是待不住的性子,隔山差五就要出宫闲逛游玩一番。
那些童谣,孩子们只说是听别人唱的,久而久之就学会了。
天下人以皇帝是个断袖而不耻,胥臧的继位本就蹊跷,这下子京都的百姓对新皇更加不满。
皇帝失去威望,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比没有军队更可怕。
胥臧将伊牧放到软塌上,掀起他的衣摆,就要提起裤角。
伊牧阻止了他的动作,胥臧不解的抬头看他。
伊牧抿了抿嘴,“阿臧,你是皇帝,不要总做这种事。”
胥臧随口就来,“你是我师兄,兄长如父,我服侍你是应该的,让我看看腿恢复的如何了。”
伊牧没有像往常一样如了他的愿,而是抓住了他的手腕,强硬的说:“你不能再靠我这么近。”
胥臧的动作停下来,就着弯腰的动作,注视着伊牧的脸。
他们俩从小一起长大,对方一举一动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彼此一清二楚。
伊牧很反感胥臧的触碰,他此刻脸上是这么说的。
胥臧缓缓站直身体,伊牧松了口气。
放在平常,他肯定少不得安抚胥臧一番。
但伊牧知道,不应该再纵着胥臧了。
他不是小孩了,他是皇帝,伊牧无数次提醒自己,现在才开始正视这件事。
先不说男人喜欢男人,本就有违常理,胥臧是帝王,更加不能喜欢男人。
自从伊牧开始疗伤后,屋子里便有一股药香,这香味经过不短的时间酝酿,就算开了窗户,也散不出去。
一般人不喜欢这个味道,觉得熏鼻子。
胥臧也不喜欢,但是这儿有伊牧,所以他每天巴巴的跑来。
他顾及伊牧的心思,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感情,就怕让伊牧觉得不自在。
可是终于有一天,他的感情似乎暴露了。
这一瞬间,不知道是惊慌多一点,还是解脱更多一点。
“牧牧会觉得害怕吗?”胥臧在长久的沉默后,开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