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
柳文彦嘴歪眼斜,口水和血液混杂在一起,虽口齿不清,倒还是能听出不服。
段不循舔着后槽牙呼出一口气,从他身上站起来,整理衣襟、抖动袍角,抬手扶正头上的乌翅唐巾,微微一笑,看着便又是个风流儒雅的大官人了。
他走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看着躺在地上的柳文彦,而后微微俯身,用近乎耳语的音量含笑说道:“滚回徽州去,再敢踏入北京一步,段某定会要了你的狗命!”
柳文彦不由自主地瑟瑟发抖,嘴上却还强着,“天子脚下,你能只手遮天?”
初升的朝阳条条缕缕洒在柳文彦脸上,映得他好不凄惨,竟还有些悲壮的意思。
段不循抬起头,双眼迎着阳光微微眯起。李捕头驱散围观人群,几步跑上前来,“段大官人,您老人家没事吧?”
“多谢费心”,段不循微笑颔首,风度翩翩,又道:“还要烦请李捕快将这位公子安安稳稳送出北京。”
李捕快看看地上被打得只剩一口气的柳文彦,心道你惹谁不好,怎么就惹上了他呢,当下爽快应下,吩咐左右,将柳文彦死狗似的拖走了。
段不循出了这口恶气,忽然想起金满楼里可还剩个人呢,急忙拔步往回走。提着一口气上了楼,大步流星走到登州间门前,不用敲门,只见门向内开着,床铺被褥一团混乱,小圆几上茶水已经凉了,青瓷茶碗的边沿儿上还留着一点口脂的红痕。
段不循心里一紧,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