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一气之下,决定做自由职业者,主力继续自己的写作事业,空闲时间兼任一名美食up。
于她而言,做饭本来就是一件可以让她放松的事情,租一间小屋,做做饭码码字,录视频跟网友分享,每日与饭香和书香为伴,是她最向往的生活。
不想因为残疾而被人挑挑拣拣、接受别人异样目光,她基本放弃了爱情,觉得一个人就这么过下去也挺好的。
孤单、独立、自强不息地过下去。
谁知转眼间穿越到了这大瀚朝,拥有了完美的左手,不知道是命运的恩赐还是考验。
重重思绪萦绕心头,竺晨风渐渐睡去,不知道睡了多久,一个激灵便醒了过来,下意识地摸手机,摸到粗糙的地面和一手灰,鼻端闻到厨房和被褥上复杂的气味,意识渐渐回笼,想起自己已经不在现世那个温暖的小窝里了。
她从地铺里爬起来,撑开窗户,看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重新打量眼前周围的一切,不禁悲从中来,一个没忍住,哭了起来。
哭泣是件好事,可以把胸口郁结的情绪尽数发泄出来,她无奈接受了现实,只能继续坚持自己的美好品质——自强不息。
好在不用身残志坚了不是!
搞不清时间,但看天色应该还早,竺晨风把地铺收好,从面缸里筛了些面出来,做了几斤手擀面,除开自己煮了一碗果腹,剩下的存放在大瓷盆中,算是对那看守人表达谢意。左右自己昨天调酱汁的过程他都看在眼里,自己复制应该不难。
她裹着看守人昨天给自己的罩衣,把头发盘成个丸子头,在院子里找了根树枝当簪子簪住,假装成男子。
脸上的灰依旧没有洗掉,不管怎么说,这算是一种保护色,等她觉得安全了再洗不迟。
看守人一直没起床,竺晨风也没去打扰,在院子里的地上留下“谢谢,我走了”几个简单的字,便匆匆离开了义庄。
她不认路,只能见路就走,好在直觉没错,很快便拐上大路,见到了其他赶路的人。
向人打听了蓬云县的方向,得知脚程不远之后,她便加快速度向前赶去,终于在中午时分进了县城城门。
听说这蓬云县是税收十万石左右的上县,现在亲眼一看,果然热闹。
主街两侧店铺林立,一眼望去,各色各样的招幡迎风飘舞,显得热闹异常;路边上几步就有个小摊贩,卖什么的都有,大家都在不遗余力地招揽着顾客;进出城的人络绎不绝,街上不敢说是摩肩接踵,至少也是熙熙攘攘的程度。
看到这片繁华景象,竺晨风心里安稳不少——经济发达的地方,治安相对就好,工作应当也不难找。
半天忙着赶路,她肚子有些饿了,照理来说,应该在路边随便买些馒头包子果腹,可她实在舍不得花自己那可怜的三钱银子,在路上观察半天,她走进一家客栈。
这客栈看着挺气派,门脸很大,不算小本买卖,但与别家相比,客人显得少了一些,明明别家馆子都挤爆了,可这里大堂顾客寥寥,门庭冷落,仅有几个吃饭的食客,满脸痛苦面具。
竺晨风心下有了猜测,大着胆子进去。
店小二立刻迎了上来:“客官您几位?打尖还是住店?”
进城之前,竺晨风在路上找了口水井,把脸擦了擦,想必不再像个叫花子,进城之后大家看她的目光还算正常。
“打尖。”她装出男子的低沉嗓音,“你们这儿都有什么吃的?”
店小二指了指柜台上方墙上挂着的一串木牌:“餐点都在上边了,您看着选。”
好在因着专业出身,竺晨风对繁体字很熟悉,她目光在那些牌子上逡巡一圈,道:“一道爆炒鸡块,一碗汤面。”
“好嘞!马上就来!”店小二一阵风似地跑进了后厨。
在竺晨风把这客栈情况观察得差不多的时候,她点的菜也上来了,只是搭眼一看,顿时没了食欲。
汤面的面片擀得偏厚,煮得时间也不够,明显夹生;鸡块酱油加多了,火候也有点过,黑乎乎的一碟,色香味一样都不占。
拿起筷子捏着鼻子一尝,简直难以下咽,外焦里生,靠骨头的地方鸡肉还带着血丝,口味过重,咸得简直打死卖盐的。
旅客们一路风餐露宿,好不容易找了地方落脚,当然是想吃点好的,这东西怎么可能留住人!
竺晨风放下筷子,深深吸了一口气,把店小二叫过来,说要见他们掌柜的。
掌柜的就在柜台里坐着,反正闲来无事,一听被点名,自己就来了,先做了个揖:“这位客官,小店哪里服务不周?还请明示。”
“先说明,我不是付不起这顿饭钱,纯属想跟你聊个生意。”竺晨风捏着一钱银子向他晃了晃。
掌柜的跟店小二交换了个眼神,客气地问:“请讲。”
“我教你们一道菜,你免我一晚住宿,包饭钱,包洗澡水,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