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从热油里出来的荷花,娇嫩的黄色花心处所划的无数刀口尽数张开,细细密密的酥皮竖起来,形似真正的花蕊,重重粉色花瓣怒放,隐隐有清澈油珠滚落,犹如一朵出水芙蓉,实在是美不胜收。
金玉露情不自禁地捂住嘴巴:“这、这简直是变戏法!”
姜老三也有些头皮发麻:“竟是如此神奇?!”他赶紧取过一个玉兰花点心胚,“快炸这个给我看看!”
竺晨风小心翼翼将炸好的荷花酥放在铺了油纸的盘子上,接过玉兰花放进油锅里炸,因着它是水滴形,是躺在漏勺里炸的,便用筷子轻轻搅动,方便花瓣绽放。
当玉兰花也绽放的时候,姜老三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这也太漂亮了!淡紫色的外层花瓣包裹着浅黄的内花瓣,层层叠叠,浅浅露出中间的花心,配上绿色花托,简直和真正的玉兰花一模一样!
金玉露挠了挠胳膊:“太好看了,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这怎么舍得吃啊!”
“不吃也会放坏,吃了才对得起它们”竺晨风笑道,“反正我们还可以再做。”
直到所有的玉兰及荷花都完美地炸了出来,摆满了整个灶台,三人就像徜徉在整片花海里,才舍得切开两个尝了一下。
不尝不行,若是味道不好,竺晨风也不敢往县令那里送,好在一切都如预想中那样完美,送人绝对倍有面儿!
她小心翼翼地挑出最完美的四朵玉兰和四朵荷花,装在小食盒里;金玉露一样各拿了一种,托在手心里,忙不迭地去找春山;姜老三各挑了两朵,也用盒子装了,捧着宝贝似地大步离开,肯定是去找那云娘了。
他们三个人一起做,做了不老少,现在灶台上还剩了一片,看着依旧繁花似锦,像是春天悄悄来串了个门。
成就感加上好风景,竺晨风心情实在大好。
她正要收拾一下去县衙,就听有孩子的声音传来:“晨风姐姐,我有点儿饿——啊,好多好多花!”
竺晨风循声望去,就见小胖子孙莽表情惊讶地小跑过来,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些点心。
“饿了?”她微微弯下腰,“尝尝这些‘花’吧。”
孙莽更是愕然:“是能吃的吗?”他伸出小胖手戳了戳最近的一朵荷花,兴奋道,“是酥皮呀!”
竺晨风摸了摸他的头,笑道:“下课了?”
“嗯,今天夫子说让我们早些回家。”孙莽一边回答,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点心,还吞了吞口水。
竺晨风想了想,便道:“这些拿到课室不够分的,还容易弄掉酥。你去把云苏他们几个叫来,在这边吃吧。”
虽然应该一碗水端平,但她还是免不了宠爱这个小小五人组。
“我这就去叫他们!”孙莽拔腿就跑。
不一会儿四个穿着红色校服的小团子挎着各自的书包就跑来了,好像四个小灯笼,待他们看到那些“花”,现场如意料中那般听取“哇”声一片。
“真的能吃吗?”谢福丹不可置信地说。
竺晨风已经切好了几块,便把盘子推过去,笑盈盈地说:“尝尝。”
孙莽迫不及待地拿起一块送进嘴里,酥皮簌簌向下掉,他连忙用手接着。
尹玉宝咬了口玉兰花酥,本来就大的眼睛瞪得像鸡蛋:“好好吃啊!馅儿也香香的。”
谢福丹也立刻伸手拿了一块往嘴里塞,只有云苏眼巴巴地看着,没去拿。
“不喜欢吃点心吗?”竺晨风问她。
小姑娘轻轻摇摇头:“姐姐,我可以带回家吗?我娘名字叫玉兰,我想送给她。”
“真是个乖宝宝。”竺晨风怜爱地抱了抱她,“这里还有那么多呢,一人各带两朵花回去给爹娘吧,只是你们该怎么装呢?”
云苏立刻从怀里掏出帕子:“用这个做成小兜就好啦!”
这个启发了竺晨风,她拿过来几张油纸,招呼他们几个:“来,姐姐教你们做小盒子。”
叠了几个正好能装点心的盒子之后,竺晨风真得走了,再不去县衙都要下班了。
她让孩子们在厨房等魏子涵放学,叮嘱他们别动明火,拎起装好的食盒便离开了社学。
好在县衙离得近,走几步就到,想必衙役们已经被交代过,其中一人听说她的来意,直接带她去了户房,很快登记完了所有信息——仅有姓名“竺晨风”、性别“女”,年龄“十八”,来源地“郊区义庄”,仅仅十个字,就概括了她的全部信息。
虽说现世她已经二十三,但现在这容貌,顶多十八岁,去上高中毫无压力。她私心想让自己年轻点,便给自己减了五岁。
有点虚荣了,嘿嘿,竺晨风不好意思地想。
离开户房之后,她拜托衙役去找长信,说有东西想交给他,衙役让她在院中主路边等着,脚步飞快地往里院走去。
等待的时候,竺晨风好奇地四下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