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晨风当然不是胡乱出手,因为当时她站在门口,脑中突然就听到了两个陌生的心声。
一个说:“这可是小梅的辛苦钱,怎能让他夺走?”
另一个则是:“妈的,他怎么追得这么紧?”
她当时还有些不明所以,接着喧哗声传过来,她探头一看,就见追逐而来的两人,电光石火间便反应过来,自然毫不客气地给那小贼一记平底锅。
不仅看傻了周围一众人,就连不远处的长信和冷烟也都目瞪口呆。
明杨虽然面上没表现出来,心里却如同发生了一场地震,竺晨风在他心里的形象瞬间进行了翻天覆地的破碎和重组。
原本那个娇俏可人的形象没有变,却从弱柳扶风的小娘子,突然变成了一身铠甲的女将军。
什么感觉不好说,但这等魄力是令他钦佩的。
长信低声问:“少爷,我们要过去吗?”
“先看看情况。”明杨道,接下来的事他非常感兴趣,想知道竺晨风之后会怎么处理。
那泼皮被砸得眼冒金星,额角起了个大包,颧骨红肿起来,鼻子也破了,鲜血流了一下巴,在地上抱着脸哭嚎:“杀人啦!杀人啦!我要报官!”
“你强抢我娘子的钱袋,还好意思说要报官?”追他的那汉子义愤填膺道,“好好好,那就去报官,咱们到县太爷面前说理去!”
县太爷站在人群后看着,目光紧紧锁在竺晨风身上。
围观的人聚成一个大圈,将他们围在中间,兴致勃勃地吃瓜看戏。
金玉露起初也被吓了一跳,现在见那泼皮反咬一口,跑出来指着他大骂:“对,有种的你起来,我们去县衙!明大人公正廉洁,一定会分出个黑白!”
竺晨风懒得理会那人撒泼打滚,弯腰捡起从他手里飞出来的钱袋子,放在手里掂了掂:“喜欢用粉色啊,挺特别的。”
尽管不该用刻板印象去看待个人偏好,但这钱袋子不仅是粉色,上边还绣着一朵白梅,散发着淡淡的脂粉香气,绝对不可能属于这个像从泥巴地里打过滚的人。
泼皮可不怕丢脸,躺在地上不起来,还厚着脸皮嘴硬道:“我就喜欢粉的,怎么了?是我相好送的,管得着吗?”
对面那汉子急了,对竺晨风抱拳道:“多谢这位姑娘仗义出手,钱袋子乃是我家娘子亲手所制,上边绣着一朵梅花,盖因娘子名中有个‘梅’字,绝不可能是这无耻之徒所有!”
“叫‘梅’的多了去了!你凭什么说是你娘子的?”泼皮在地上哼哼,“我相好也叫‘梅’,不能绣梅花吗?不信我叫她来对质!”
竺晨风眼珠转了转,道:“叫她来?好啊,那你叫吧。”
“这……这一来一回太耗时间,不如我带你去!”泼皮装出一副诚恳的模样。
那汉子立刻急了:“要对质就去衙门对质!我不跟你走!”
金玉露也在旁边劝:“晨风,可不能跟他走,他绝对没安好心!”
“还有一个办法。”竺晨风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转而对那泼皮说,“既然是你的钱袋,你总该知道里边装了多少钱,对吧?那你说个数,我来核验一下。”
围观者纷纷起哄:
“对,双方都说个数,谁说得准就是谁的!”
“自己的钱袋总该知道数目吧!”
“就是就是,一说便知!”
那汉子面露难色:“钱袋是贱内的,里边的数目我不清楚,不如姑娘同我一起返回我们的摊子,亲自问问她。”
还没等竺晨风说话,地上那泼皮不干了:“不成!我那相好送我钱袋的时候里边也塞了钱,我还没顾得上数呢,我也不知道!要对质一起对质!”
竺晨风清清楚楚听到他心里说:“呵,叫他们跟我走,到了我的地盘,还怕他们不听话?这小妞长得也够水灵,小爷我今天不仅要劫财,还能劫色!”
真是贪得无厌啊,她无奈叹息。
可惜偏偏遇上自己,算他不走运吧。
根本不用那汉子解释,竺晨风已经想明白了来龙去脉,定是自己走后,这汉子回来,妻子与他分食了自己送她们的开口笑,而这泼皮过去不仅偷了吃的,还偷了钱袋,汉子发现之后,立刻追了过去,这才打到了自己面前。
那对母女没有跟过来,显然是要守着摊子,也不想女儿受惊吓,但要去把她找过来并不麻烦,显然是这泼皮心虚就是了。
竺晨风心念电转,听说这大瀚朝治国用重典,不知道这偷鸡摸狗加上调戏妇女,罪名得多重,既然对方送上门来,那为何不成全他,免得他在外头祸害别人!
劫色是吧?可以。
就看你有没有本事劫姑奶奶的色!
“好,我跟你去!”竺晨风应道。
那泼皮没想到这漂亮姑娘居然毫无防备之心,一撑地面站了起来,毫无方才在地上爬不起来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