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放在心上,她平日里被陛下宠坏了。”
“不会,”沈语娇温顺低下头,“永嘉还是小孩子心性,儿臣既为皇嫂,便没有同妹妹计较的道理。”
她表面上神泰然,但心中却在隐隐打鼓,一来,自己对江南沈氏根本算不上了解,方才那些话,不过也是听了昨日江琛的讲述才说出口的,若是方才被永嘉公主再多反驳一句,她怕是都接不上话。
二来,皇后这会屏退众人,独独留下她一个,这让她如何能不紧张?难道沈小姐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秘密?
“本宫今日把你留下,是有另一桩事要提点你。”
皇后说到此处,轻声叹了口气,随后道:“太子自小沉默寡言,性子孤僻冷清,以往从不见他与人亲近,今日,我瞧着你们相处甚是融洽,我这心里,也放心不少。”
你放心不少,我也放心不少。沈语娇一听皇后说的是这事,心中的紧张消散大半。又听着皇后以“我”自称,她心中感慨,到底是一副慈母之心。
“沈家将你教养的极好,你幼时每年来京觐见,本宫也算亲眼看着你长大的,自打赐婚之后,你待字闺中,本宫倒是有几年不见你,如今瞧着,倒是比之以往,更有太子妃的风范了。”
皇后点点头,赞许道:“你是储妃,合该如此,只不过......太子这性子,我实在担心,琛儿不似他哥哥,你如今既辅佐在他身侧,记得多加劝诫开导。”
“是,儿臣必当谨记母后教诲。”
说罢,沈语娇瞧见皇后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随后又叮嘱了一句:“若是你有难处,尽可到母后这儿来。”
沈语娇虽心下不解,但还是颔首应下,随后,又听得皇后嘱咐了一应东宫之事,沈语娇端坐到腿脚发麻才被放行离开。
她被木槿搀扶着一瘸一拐地往宫门口走去,刚一出宫门,便瞧见了在马车旁站着等她的江琛。
两人对视一眼,眼底的疲态是出奇的相似,无需多说,江琛上前一步从木槿手中接过沈语娇,将人稳稳地扶上了马车。
盯着马车晃动的内壁,沈语娇两眼有些发直,进宫一次就如此身心俱疲,日后这每五日便要进宫晨昏定省的请安她可怎么办?
两人似是都累极了,马车自皇宫一路驶回东宫的路上,车厢内唯有小几上的茶盏叮当作响。
“啊——”
回到寝殿,两人一个趴在桌子上,一个把自己扔进床里,一想到今日入宫的这些事,沈语娇心中阵阵烦闷。
“皇帝跟你说什么了?”她掀了眼皮看向江琛道。
江琛把脸埋在被子里,声音闷闷答道:“说我年前辛苦了,这些日子便好好陪着你,待到过完年上朝再接着忙。”
“上朝?”沈语娇突然来了精神,她看着江琛衣服上的龙纹,半晌,感慨道:“你现在真的是太子啊......”
“我不是,”江琛语气无奈,他坐直了身子,刚想同沈语娇说些什么,便瞧见她此刻一脸向往的模样拄着下巴望天。
他失笑问道:“你怎么这么兴奋?”
“真正的上朝诶,”沈语娇眼睛亮晶晶的,“没有一个文科生不会在历史课上想象,如若自己置身朝堂,同那些名臣宰辅一起治理超纲、舌战群儒是什么样的景象。”
沈语娇拽住江琛的衣袖,目光灼灼开口道:“等你去上了早朝,回来一定要好好给我讲讲朝堂上的见闻。”
“沈娇娇,”江琛无奈地把自己的胳膊从她的手中解救出来,“你是不是没搞清楚状况?”
“我,是正儿八经的理科生。”
满腹欣喜在瞬间哑然,沈语娇怔愣片刻后,突然意识到一个严峻的问题——
太子自幼承名师大儒教导,自小熟读经史典律,如果太子琛没什么缺陷,那必定是个满腹经纶、熟通历法之才,而江琛......当年就是因为不喜欢文科这些冗长的知识点才选了理科。
“那你上朝怎么办啊?”
沈语娇只觉此刻一个头两个大,原本她以为,自己每五日入宫请安,要应对皇家那些命妇妯娌已是极为头疼的一件事了,却没想到江琛遇到的问题比她更棘手。
江琛见她忧心忡忡的模样,好笑地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你醒醒,入戏也太深了吧?我们俩眼下要考虑的不是什么前朝后宫的问题,而是怎么回去!”
“回去......”
沈语娇有了一瞬的恍神,是啊,他们得回去。
可是......
她顿了顿,又转头看回江琛:“我们为什么会来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