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金水!这是怎么了?”李金水血肉模糊地躺在树藤担架上,已经没了气。
几个汉子面色凝重,把担架轻轻放在地上,他的好哥们周树根用带血的手,擦了擦眼睛。
“曹婶,赶紧叫光祖叔来。”饶是钢铁汉子,也止不住涌出的泪水。
“老大,这是怎么了?”李光祖踉踉跄跄从堂屋跑来,老汉见地上躺着的大儿,嘴巴颤个不停,跪在地上,双手抖得无处安放。
“叔,金水他,他想猎个大家伙(野猪)的来孝敬您,被拱下山崖……大家伙也摔死了,晚点我们去弄过来。”周树根看着担架上的好兄弟,快说不出话来。
“唉!这……傻儿啊!”老汉内心愧疚,这些年确实冷落了大儿,如今却阴阳两隔,再怎么着也是自己的亲骨肉,“啊……啊……啊!”
“爹,爹,您怎么了?您醒醒啊!”两女娃见爹满身是血,一动不动躺地上,扑在爹身上大哭。
屋里董梅跟前的小女青禾巴着炕延边,小身子瑟瑟发抖。董梅内心五味杂全,这夫妇两可真是情根深种,竟前后脚离去,把这烂摊子甩给她。她像个活死人一样,屏蔽外面的事情,脑子一片空白,只感觉脸侧凉凉的泪水流下来。
“姐姐,我用了下辈子的十年阳寿,换得你来替我照顾孩子,求你了,否则她们……她们都是被卖的命运。”
“你在哪?别跟着我!要不你自个进这身子。”董梅猛地起身,惊声道,忘记了身上的伤痛。
炕边的小丫头一哆嗦,小手更加用力地抓着她,“娘亲,娘亲。”她侧头看到一菜色小脸蛋,头上黄毛乱糟糟的,眼角满是黄色眼屎,鼻涕泡泡不停地变大缩小,那衣服旧得辨不出颜色。但那充满惊恐的眼神让她不忍心嫌弃,四岁的孩子,无人照顾不就是这样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