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们是做生意,一点一滴都得算清楚了,越是大了不可预料的事儿就越多。”于氏道,“你们几个下村去的时候,要把丑话说在前头,后面就好办了。”
“这人啊,总有一些贪心的、不老实的,总想着这里捞一点,那里抠一点,可得防着。”于氏接着道,“也不要怕,按着梅娘画的道去做准没错,再有衙门也会帮咱的。”
董梅笑着点头,还是于氏说的话让能让人安心。
几日后,下起了毛毛细雨,曹氏才得空来了茅屋。
“今个下雨,豆皮腐竹就做不成了,我心里偷偷高兴着呢,要不都没法子来看你。”曹氏道,她有日子没来了。
“婶子,我把芸娘抢了过来,您没生气吧?”董梅苦笑道。
“这话咋说的,我知道你的心意,我懂。”曹氏道,“最近作坊也加了几个人,看着也挺本分的。再说有铁头两口子看着,我也省了不少心。”
“婶子,你能帮我找一两个人么?老老实实的就成。”董梅道,“我想派志明他们去做别的事。”
曹氏一听就明了,她想了一会道:“人选我倒是有,现在跟着扁头叔学竹编呢。你得找他要人去。”
“这孩子二十出头了,家里穷,还没娶亲。他爹娘死了后,哥嫂怕被他连累,就给了他两亩地让他单过了。”曹氏道,“你可能不太认得,就是癞子家的二儿子,以前金水在的时候,还带他去打过猎,做过小工。”
“婶子,您看人没错的,哪天叫他来我这一下。”董梅道。
聊了一阵子,曹氏想起一件事,“芸娘这两日来过没?”
董梅摇摇头。
前天,芸娘婆婆刘氏把她打了,要不是汪氏及时赶到,还不定要闹成什么样子。
芸娘给大家分毛线,小刘氏仗着跟她曾是妯娌,就抢着帮忙,结果分完毛线,发现数量不对。芸娘也不傻,一查小刘氏就露了陷。原来她自个私藏了一斤多毛线,如此作风,芸娘当即就道:“手脚不干净,毛衣的活你就别做了。”
当着众人的面,小刘氏拉不下面子,哭着大闹起来,说了一些很难听的话。即便这样,芸娘也没搭理她,依旧教大家织毛衣。
众人也想不到芸娘现在变得硬气起来,说话声音虽不大,却透着坚毅。
可是她婆婆刘氏知道后跑来,指着芸娘破口大骂,搞得大家都没心思织毛衣。本就是爱看热闹的妇人,大家干脆停下手里的活,一起看戏。
不得已芸娘道:“这规定是衙门定的,前头我就说过,手脚不干净的,是做不得这活的。”
刘氏哪见过芸娘这样对她说话,冲上来就对芸娘大打出手,芸娘自然不敢还手。尽管已经跟她没关系了,但毕竟是曾经的婆婆,又是长辈。
众人这时才发现事态严重起来,忙着上前拉架,越是有人拉架,刘氏越是拽着芸娘的头发不松手
待汪氏被人叫来后,她才放的手。
“这毛衣的活是衙门派下来的,如今芸娘也是有功劳的人,你若是再这么闹下去,怕不单是关祠堂这么简单了。”汪氏道,对于刘氏这样的人,只能用衙门来吓唬才行,讲别的都没多大用处。
“那……改了还不成?”刘氏一听到衙门二字,就软了下来,“你看大家都有活干。”
汪氏看看芸娘,见她头发乱糟糟,半边脸都红肿起来。
“啧啧啧,成武娘,你也太恶了,我可告诉你,芸娘跟你家已经没什么关系了。若是再打人,轻则关祠堂,重则告官。”
众人也为芸娘鸣不平,自个没理还把人打成这样,还想拿活干,美得她!
刘氏瞪了众人一眼,“真的改,家宝娘手艺不错,就………”
“毛线可以分,但是要拿一两银子做抵押。”芸娘整整衣衫道,“这毛线市面上起码卖二三两银子一斤,梅娘说了,若是大家损坏了、弄脏了、弄丢了,都按照一两银子的价格赔偿。”
这些之前她就说过了,这次就是单独说给刘氏听的。
“凭什么?”刘氏听完火气又上来了,碍于汪氏在没有发作,“凭什么我得出一两银子抵押。”
芸娘并没有搭理她,接着教大家织毛衣。
大家都是初学者,先织点简单的,想围巾、围脖、护膝、毛袜、手套等。
刘氏见人家都织了三五寸,赶忙起身回家拿来一两银子。
芸娘又拿出一张写好字的纸,这也董梅为她出的后招,其他主管都有,就这为了防着小部分心术不正的人。
“这又是干嘛?”刘氏气急道。
“这上面写着,用一两银子换一斤毛线,织好的毛织物若是没有一斤,那这银子就不给退。同意的话按个手印。”芸娘道。
刘氏怒火烧心,“这不是故意为难人吗?贱货,你是故意找事。”
“你讲话怎么这么难听!好歹是做了长辈的人。”汪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