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撑不了半年。”
“那你?”
“要是这孩子也去了,就给他当个伴儿,要是她命大活了下来,就让她给我们养老送终。”汉子眼泪都流了下来。
也有人质疑他的意图,“保不齐你就是买去配阴婚的!”
那婆子一听,顿时皱起了眉头,“晦气!”她甩了一帕子,扭着肥腰转身离开,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可惜了,多好的胚子。”
那汉子交了钱,就把梅娘带走了。
情况还真如他所言,家里的确有个病得快要死了的男孩子。半年后,那孩子就死了,可梅娘却日渐好转。她就成了他家的女儿,算是过了几年舒心的日子。
可是那年碰上了罕见的旱灾,蝗灾,地里颗粒无收,体弱的娘扛不住也去了。
她爹就带着她一路逃荒至此。
她记得被卖的那地叫嘉平县,离这儿有百十里路。
“梅娘,你就不想找到自己的家人么?不想查明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董梅问。
“除了名字,都不记得了,怎么查?”梅娘道,“我爹找大夫给我看过,记得当时大夫的意思是,大概被关的时候生了病,或是惊吓过度,才想不起以往的事儿。”
“不过,我经常梦到一个男子给我做花灯,梅花形的,梦里喊我‘梅儿’,但是想不起来他的脸。我有种模糊的感觉,很小的时候,家里人特多,特热闹。”梅娘说完叹息一声,“那些都不重要了,我已不在人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