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婆子心里愧疚得很,她家那蠢货不知道给她惹了多少事,作为婆婆她还得帮着擦屁股。
若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早就该休了她。
“婶子说的哪里话。”董梅笑道,“她是她,您是您,您帮我做了那么多事,都好着呢。”
“梅娘,你这么说叫我愧得慌啊。”梅娘给她活做赚工钱,她自己反倒成了好人,这是什么理。
金婆子把篮子搁地上,那拴着腿的母鸡蹦跶着跳了几跳,惹得汪氏怀里的小四兴奋得哇哇大叫。
“刚才梅娘的话我都听见了,她大人大量没跟你们计较,可是咱的心也不是黑的呀。”金婆子瞪着那仨妇人,“我家那蠢的有大错,已经搁家里反省,但是……你们脑壳里装的是……烂泥吗?”
“唉,你们也有婆婆,有男人,回头叫他们说去,我只提醒一句。”金婆子接着道,“若是我家那蠢货再说瞎话,你们就直接拉她到祖祠,我半句话都不会多说的。”
金婆子悔不当初啊,怎么瞎了眼找了个好吃懒做、爱胡咧咧的蠢婆娘哟。
“金婶子,咱过去坐。”
董梅把金婆子迎进了亭子,转身对着仨妇人道:“嫂子们回去吧,家里也都挺忙的,就别在我这耽搁工夫了。”
仨妇人早就站不住了,瞅见金婆子连老母鸡都拿了来,她们这点子菜定是入不了梅娘的眼。
这菜篮子到底搁不搁下?
“嫂子,菜就带回家自个吃吧。”董梅朝她们走了两步,“去年也吃了大家不少菜,多谢嫂子们还记着。今年志明他们种了很多,家里够吃的。”
“那……我们就不耽搁你了。”
她们又挽着篮子离开了董梅家,心里忐忑不安,担心半夜被人割了舌头。
金婆子也跟董梅掏心掏肺地说了不少。
家里两个儿媳,老大家的还好,虽然不精明,但胜在老实勤奋。陈招娣是老二家的,好吃懒做,也顶不了事。
如今她那孙女也被带歪了,前段时间跟着元珍在打谷场偷学手艺。自那之后,金婆子就把陈招娣的女儿带在自己身边,帮她打打下手,做些简单的针线活。
“梅娘,我要是哪天断了气儿,我这个家就要散架咯。”
“老姐姐,你想那些做啥?”汪氏道,“要说这后一辈人中,都差不离的,等到了她们自个做主的时候,会顶起事来的。”
这俩都是当婆婆的人,顺着话又聊了不少。
金婆子临走时,董梅把老母鸡塞回了篮子,道:“婶子,这菌子我很喜欢,就谢谢您了。这鸡可要不得的,否则我成什么人了。”
一只鸡在她们庄户人家,可不是平常物件。
话都这么说了,金婆子也只好收回了老母鸡。
一路上又遇见了刚才那仨妇人,正跟另两位要去董梅家的妇人,凑一块嘀咕着什么。
见金婆子过来,她们赶紧凑了过去,赔笑道:“婶子,那个……梅娘有没有帮忙跟镇上的贵人说道说道?”
“说道什么?”金婆子没好气道,“该!长长记性才好。”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众妇人又凑一块把事儿一说,越说越害怕,特别是正要去董梅家的那两位,腿脚发软。
不过,她们还是勉强走到董梅家,怎么着也要上门赔个礼的。
所以,大半天的时间,董梅光顾着应付她们了。
下半晌,曹氏和吴氏也过来了。据吴氏道,凡是村里嚼舌的妇人都被她们骂了回去,骂得那叫一个痛快,没一人敢回嘴的。
第二日一大早,王氏来到董梅家。
关于董梅的身世她昨个夜里知晓,本也想着一早过来跟董梅说道两句。但是今个她要说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梅娘,元珍她娘一早就不会说话了,真成了哑巴!”王氏喘着粗气,“怕是会来寻你要说法啊。”
她出门前,李金贵劝着钱氏先去看大夫,而罗氏则是拽着钱氏要去找老祖。
钱氏说不出话,心里慌乱无比,这下成了哑巴叫人瞧笑话了。她死死地拽着罗氏,这事儿跟董梅脱不了干系,想不到她还有这么一手,心够狠辣的,以前以为是个心软的,藏得够深!
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王氏眼瞅着那婆媳俩嚷嚷着出了门,这俩人有日子不对付了,但只要扯上梅娘的事,就会‘不计前嫌’,一致对付梅娘。
罗氏一路上嚎叫着要把董梅关了祖祠,听闻的村人也跟着去瞧热闹。
对于这等稀奇事,众人不免推测一番。
这事怪蹊跷的,什么人好本事能在不查之下叫人变成哑巴。若真是梅娘所为,那前些年在李家院里不是更方便,何必等到现在下手。
“你们可别再冤枉梅娘了,否则明个说不定又有别的事发生呢。”
说这话的是听说了二位贵人要惩罚嚼舌妇的事,而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