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眼。”
她收回目光,迈着轻快的步伐,回到了属于她的小院。
阿灵收到桂花耳饰十分高兴,晚饭多喝了一碗鱼汤,又去苦读医书、整理案例了。
裴沐叮嘱她别读书太晚,也自去休息。她现在身体不大好,睡晚了会被阿灵训。
没想到,第二天清晨,当她推开大门时,在门口发现了一件被用绸缎包好的东西。
她先是警惕,接着确认东西并无危险,这才捡起打开。
一支闪闪发亮的桃花发钗。
栩栩如生的桃花在深秋晨光中对她开放,如一个灿烂的笑脸。
裴沐怔住了。
“……阿沐,怎么了?咦,这是谁送的发钗,好漂亮!”睡眼惺忪的阿灵从她背后探出头,声音一下昂扬起来。
裴沐碰了碰颤动的花蕊。她垂眼思索片刻,将发钗递给阿灵“许是送你的。”
“送我?”阿灵困惑道,“不大适合我的年纪呀。阿沐,这定是哪个仰慕者送你的,你留着吧,你戴一定好看。”
裴沐笑起来“若是仰慕者送的,那便不能收了,否则岂非接受了这不明人士的心意?还是扔了吧。”
“啊,多可惜……”
“那就放在原处,这么贵的东西,让他自己拿回去。”
“那……好吧。”
但桃花发钗并没有消失。
不仅没有消失,第三天清晨,它又和一对精致的耳环一起出现了。
裴沐还是扔在门口。
第四天,东西里又多了一匣子珍珠。
第五天,多了稀罕的血色珊瑚。
第六天……
很快,裴沐他们的院子,就因为这源源不断却又从不取走的礼物,而出名了。
街头巷尾议论纷纷,连阿灵都跟猫爪挠心一样地好奇。
唯有裴沐淡定依旧,连正眼都不去瞧那些各式各样的贵重礼物。
到了第十天,她推开院门,在无数好奇的目光下,抱起那堆闪花人眼的玩意儿,走到城里的排水沟边,一气扔了下去。
“啊――!”
众人一阵惊呼,又一阵肉疼。
裴沐微笑说“谁愿意一身脏地去捡,就自管去,出了什么事,反正也别找我。”
她虽是笑得春风明丽,可谁都看得出来她心情不好。当着她的面,众人面面相觑,不敢去拿,但等她背过身、进了屋,人们可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天上掉下来的钱,就算有毒又如何?先捡了再说!
于是,门口也就不再送礼物来了。
阿灵在早饭桌上瞎猜一气,最后下定结论“肯定又是什么什么大商人,什么什么大官,想用礼物讨好阿沐,叫阿沐答应做妾。哼,打不过阿沐,就用这种手段,当我们没见过钱么!”
裴沐一脸赞同“就是。”
丁先生夫妻面面相觑,明智决定不参与讨论。
这天傍晚,裴沐结束了剑术课,又目送他们一个个回家。有个家里双亲亡故、只有个卧病爷爷的,她便亲自牵着小孩儿的手,送他回去,再自己折回。
正是黄昏,家家户户升起了炊烟。快要立冬,天色也黑得早了,晚风也带了丝刺骨的寒意。
裴沐走在街上,被风吹得一个哆嗦。她往手里呵了一口气,有些后悔没穿那件厚实的斗篷。她毕竟不是过去的纯阳之体了。
今天街上的人格外少。枯叶磕磕绊绊地在街边打滚,简直像下决心要撞死在地上。
宵禁快要开始,人们都回家了。路边的乞丐也早早钻去了能避风的地方。
裴沐又慢慢呵了一口气,暖着手。她不动声色地往后瞥了一眼,步伐丝毫未变。
她往前走,然后转弯。
在她背后,潜行跟踪的人悄悄跟上,也随之转弯。
于是――
剑光天降,呼啸破空,赫赫压下!
可――却似砍进了一团柔雾。
裴沐收回长剑,轻巧落地。
在她对面,跟踪之人顿了顿,也收手垂下。
他定定地看着她。
虽临近冬季,寒风已经不时刮起,可他仍是一身白蓝二色为主的修身装束,小臂缠绕布条、上臂以纯金臂钏装饰,露出苍白却结实的手臂。
雪白的长发垂落着,随风飘飞,却是并未编成发辫,因而显得有些凌乱。
“你头发怎么白了?”裴沐脱口而出这句话。
只一瞬间,他原本迟疑的、死气沉沉的眼睛就亮了起来。
“阿沐,我……”
他神色陡然流露一丝激动,就想急急走上前来。
但当裴沐握住剑柄、后退一步,他就僵在了原地,连那双深灰色的眼睛也黯淡了。
裴沐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姜公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