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阵急喘长叹的呼喊声:“文秀!文秀!你在哪啊?”
“义母?!您怎么会到这儿来?”周文秀朝着一个壮硕的女人招了招手,那女人本就身形肥大,还裹得严严实实的,最外头披着件五彩刻丝银鼠袄,远看像个球似的。
“我为什么会到这儿来,我自然是··”周玉茹的眼神本是随意地往周文秀身后瞟了一眼,却没成想,这一看倒是连话都忘了说完,只顾着眯起那对细长浑浊的眼儿,上下贪婪地打量着,像是完全黏在了少年身上。
少年眉头微蹙,紧紧地拽着自己的衣摆,指节泛白,显然已是非常不安。
“义母,您听我说,我和他···我们··”周文秀急于解释自己的打算,并且想要试图得到周玉茹的支持,然而倒被周玉茹摆手打断了。
“我既然能找到这儿来,自然也就知道了你的那些事儿。你虽名义上是我的义女,但我可是一直将你当作亲生女儿看待的。将来你同眉儿成婚,以后也是要纳侍··”周玉茹顿了顿,痴痴地瞧着少年继续道:“更何况这小哑巴侍人也确实是个可怜的,身子也不干净了,我们将他收了房也算是做了一件善事。”
周文秀根本没想到向来待她严苛的义母竟会这般通情达理,心情从跌到底端一下子又极不真实地被抛到了云端。
“真的吗?义母!真的?!”周文秀扶着周玉茹的手雀跃道。
“自然是真的,义母何时骗过你。”
“你们都在外头候着,别把不相干的人给放进来。”张苓拢了拢衣襟,从身边的侍
人手上接过食盒,慢悠悠地进了园子。
真是要了老命了,这破园子,也不知道荒了多久,平日连只老鼠都不会往这儿打洞,他堂堂大总管,天天跟个上山打柴的老樵夫似的跑来送饭。
张苓呼了口热气,险些又走岔了路,身上新制的织锦披风也不知何时被划破了一道口子。刚费力地拨开面前横生的枝杈,嘴上还来不及抱怨,一抬头倒是意外地瞧见了周氏母女二人。
“这样貌生得虽好···”周玉茹略一沉吟道,“只怕不是个能正经过日子的。”
周文秀一心反驳,然而少年已不是清白之身的事实让她张不了嘴。
“不过也不妨事,到时就养在咱们院子后头的屋里,打条链子拴着,成日见不着人,想不安分也难。”
说着,周玉茹便要上手去摸少年的脸,这少年虽说年纪看着比她新纳的侍郎还小一些,周身气质倒是莫名的冷峻,自她刚到这儿,少年便偏过了脸去,唇角凉薄微撇,似乎不大高兴的样子,那笔直挺拔的鼻梁勾得人心里发痒。
还未触碰到少年精致俊秀的五官,周玉茹的手便在空中生生地收了回来。
“哟~这不是膳房的大厨周大娘子嘛!怎的跑这儿来了?”张苓几步凑了过来,脸上挤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
“张··张总管啊,我·我这不是刚回府嘛~便与我这义女一道来园子散散步,这林间的空气就是好呀。”周玉茹面露尴尬,但也只是片刻功夫,她便应付自如了。
“是吗~我瞧着膳房这几日为了那品秋宴倒是忙得不可开交,周大娘子这是都置办妥当了?”
“哪能呀,张总管说笑了~我呀,也就是稍稍得了闲儿,接下来可有得忙呢。”
周玉茹嘿嘿地干笑了几声,目光落到张苓的食盒上,“张总管,您这是?”
张苓迎着周玉茹的视线来到少年身侧,这才提了提食盒,有些苦恼道:“周大娘子是不知道啊~这小侍人也算是我的半个远方亲戚,家里刚给订了亲,就闹出了些事儿。这不,就托我照管着,我也不好推辞啊~”
周氏母女二人脸上神情皆是一滞,周玉茹急忙状似不经意地打量了少年一眼,这才接口道:
“原是张总管的亲戚啊,难
怪我瞧着与府里寻常的那些不同,安排到这个院子来真是可惜了。”
“周大娘子说笑了,你别瞧他相貌还算出众,这性子可是真真的孤僻执拗,若是放到显眼处,指不定哪天就得罪了贵人。”张苓边说边咳嗽了几声,脸上露出些许疲惫的神色。
周玉茹也是个惯常察言观色的,又连连奉承了几句,嘴上便道了告辞。周文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踟躇了会儿,也只跟着走了。
眼瞅着那母女俩没了影儿,张苓变脸似的殷勤热络道:“小公子,咱们赶紧回屋吧,这林子里的妖风可大的紧。”
少年无意识地朝张苓身后看了一眼,在被张苓察觉之后又无措地收回了目光。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花锄,沉默地跟在张苓后面。
“殿下这几日事多繁杂,实在是抽不出空儿来,但她特意叫老奴带了您喜欢的甜点,这栗子糕和糖酥酪都是专请了大师傅做的。”张苓一路絮叨着,一边频频观察,却见少年依旧是面无表情,凤眸微垂,只顾着低头看路。
这顾家小公子,身子都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