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镇,我曾在那里驻地过,可以寻间客栈住下。”赵觅急忙扬鞭赶了上来,与江盛娆并驾而跑,虽是对她说着话,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少年的身上。
江盛娆眉峰一挑,身形往前微倾,越发亲密地将少年环在了怀中。而少年只是冷着脸,有些不自在地抿紧了薄唇,他安静地坐在女子的怀里,挺拔的后背几乎毫无缝隙地与女子贴合着。
“好啊。”江盛娆淡淡地应道。她有点坏心眼地凑到少年的耳边说话,怀中的人儿登时轻轻一抖,俊脸越发冷峻,耳朵尖儿却被女子温热的气息熏得通红,淡淡的红晕一直蔓延到了脸上。
那么容易脸红的人总是冷着一张脸真是没有信服力啊。
已近初冬的深夜,连风中都透着湿寒的雾气,遥远的天际乍然响起几道惊雷,竟是要落雨了。
江盛娆跟着赵觅穿过了几条曲折的小径,越过刻着“西柳镇”的石碑,在一家破落冷清的客栈前停了下来。
两人驾马进了后院狭小的马厩,江盛娆刚抱着少年下来,就见赵觅已经将马拴好,朝她走了过来。
不对,应该是朝他走了过来。
接下来的剧情,江盛娆闭着眼睛都能想到,是青梅竹马相认的狗血剧情。
赵觅已将易容的痕迹擦掉,露出秀美的眉眼和白皙的肤色。她略有些忐忑地凝望着少年,轻柔地开口道:“小宁,你还记得我吗?”
少年还被江盛娆牵着手,闻言看了女子一眼,茫然了片刻,琥珀色的凤眸淡淡地透出几
分熟悉。
“赵姐姐。”少年叫了一声,语气疏离而又礼貌。
他记得小时候趁着府里摆宴,哥哥有几次就会和这个姐姐带着糕点偷偷来看他,他因为害怕和不认识的人说话,所以好像连句谢谢都没说过。
小宁???赵姐姐???这都是什么鬼称呼???!!!
赵觅似是得到了回应般的,温柔地笑着,满脸皆是藏也藏不住的欣喜之色。
感觉到手被稍稍捏紧,少年低头看了一眼,有些不解地发现身旁的女子脸色陡然有些阴沉。他才想到要抽出手,却被女子牵得更紧了。
“几位客官,要住几间房啊?”年迈的掌柜打着哈欠,浑浊的老眼儿在三人之间慢悠悠地来回扫荡着。
“两间。”江盛娆果断道。
“为何不是三间?你将照宁的清白置于何处?”赵觅脸上喜色渐淡,沉声道。虽然知道让少年独自住一间房很危险,但私心令她绝不能接受少年与其他女子同处一室··甚至···同床共枕···
清白?清白早就被我吃了。江盛娆没好气的想着。
懒得再跟她掰扯,江盛娆熟练地将少年一把抱起,径直便上了楼。
她低头看着少年漂亮的眉眼已然略显疲惫,长睫微颤着,指尖轻轻地抓着她的衣袖,依旧勉强地睁着凤眸。在刚走出马厩时她便知道少年其实有些站立不稳了,倚着她才慢慢进了客栈。单薄的衣衫被夜里的雨露微微打湿,依稀透出红艳密布的伤痕,身上的温度也渐渐有些发烫。少年生得极其美丽,眉眼间透着不堪一折的精致,而他的身体也一如长相般单薄脆弱,像是需要依赖着细心呵护才能活下去的娇嫩花朵,稍稍被人粗暴对待,似乎就会凋零。
她将少年小心地抱到了床榻上,然后摊开了厚实的被褥。少年身上被完完全全地遮盖住,只露出一张略微泛红的脸,女子俯身仔细替他掖了掖被角,然后将手轻柔地覆在他的额头上,片刻后有些担忧地说了句:“啊,是有点发烧了。”
少年安静地躺着,琥珀色的凤眸中一瞬不瞬地倒映着女子的身影,眼底藏了很久的几颗碎星子似乎又散落了开来,看上去有点亮晶晶的。屋外虽是下雨了,少年的眼里却
像是有着漫天的星辰。
“照宁,我去问问有没有干净的衣裳可以给你换,最好还能再弄些热水来··”江盛娆打开门,扭头望着少年说道。
少年有些慌张地垂下了眼,俊脸红红的,又依旧冷冷的。
她到楼下倒是没见着人了,便朝着后院连连喊了几声,那掌柜的又只得迷迷瞪瞪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出来时挂着脸道:“小姐,又怎的了?夜深了快歇息吧,何故地平白来作践我··”
江盛娆手掌一摊,上面躺着几块碎银子,那絮絮叨叨的掌柜登时精神了,马上闭了嘴。
“掌柜的,劳烦你现在找一身干净的衣裳给我,再烧些热水,准备些吃食送到我房里。”
那老掌柜接了银子,忙不迭地回屋翻箱倒柜似的找出了一件玄色的布衫,还顺手给了件旧袄子。
江盛娆满意地拿着衣物,刚走上楼,迎面便撞见了赵觅。“这么晚还不睡啊?”
“大人这么晚不也没睡吗?”赵觅行军打仗多年,耳力极好,稍有些风吹草动都能听到,更何况是她在楼下闹出的动静。
“大人要热水作什么?”赵觅眸色晦暗,透出一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