莳花弄草,令一些长老颇有微辞,但现在城主春秋正盛,治城有方,虽只有这一子,但也无人提出异议。
楚溪躺着浅寐过去,半梦半醒间,那个梅雨时节,沥沥淅淅,烟胧青城,街衢寂静能听到雨落的声音。
她才刚来提着把剑四处探寻,冒冒失失,就撞见了濯濯如清月之人,知你,懂你,护你,宠你,现实中不曾有过的美好,竟在这如雾般的世界实现,到最后都不自醒!
背上那块黑印在从那片死域一样的地方出来后就烙刻在身上,她只对着镜子看过一次,这大概是失败的证明。
什么去虏获更多人真心还真是可笑,她直接藐视!
只记得最绝望的时,剧烈的求生欲使她提剑杀出一条血路直到最后一刻筋疲力尽匍匐在地。
隐约听到有声音传来,“你相信吗?那就不要迟缓,不要懈怠,努力下去,你终能得偿所愿!”
她从无人的山上翻滚下来,在浓雾朦朦中好似忘却一切,醒来时就躺在扶摇派山脚下。
千重道就站不远处,仙风道骨,砸吧嘴笑眯眯的像只老狐狸,“丫头,伤的不轻啊,难得难得,一身好根骨,是修炼我扶摇绝学的好苗子!”
一阵尖厉的鸟鸣声把楚溪从睡梦中惊醒,披衣走到屋外台子上,天色昏暗,月色朦胧,青黛色的流云一层层蜿蜒在天幕,静谧安宁。
她换身衣裳收拾好出门,踏着清风伴着虫鸣又来到昙月谷,奇香袭人,令之眩晕,整片的花海含苞待放,似湛蓝的海洋,灰蒙蒙中像一团幽蓝的焰火,忽高忽低的跳跃,偶有虫子受吸引靠近花蕊,侵染成蓝色,扇着翅膀四处飞窜。
楚溪揉揉额角,坚定心神,再看时幻象消失得无影无踪,天已露白,启明星璀璨,成片的花海中有好几株已经迫不及待的盛放,歌颂着美丽又短暂的一生。
楚溪小心的走着,不踩踏一株花朵,刚诡异的一幕再未发生,一切如常。
依稀间,看到三三两两的男女踏步而来,想来是相约赏景。
她孑然一身,也不在意,自顾走到乱石堆处,绕着四处看看,石头上有许多凿刻的印记,留下些爱慕趣话誓言之流。
随意看看,斑驳杂乱,转到迎着东方晓色映照的石块时,看到一点很深红色的印记,仔细辨认了刻的是崖川先生。
前面字迹较为模糊,仔细辨认了下,写的是“云岚深处现松石,佳期犹恐在梦中!”
楚溪轻叹口气,恐怕有人放了这崖川先生的鸽子,她刚要走,又退了回来,盯着石块沉思,云岚松石好像在那听过次,灵光一闪想到了。
这时,几片花瓣飘来,有人凌空踏花而来,轻若鸟羽,身姿缥缈,似林下松,山中泉。
楚溪淡冷的瞥向来人,锦晨白衣玉立,神情泰然自若,开口道,“玖念,我猜到你定会来此,特等候了你一夜!”
楚溪上下打量着这如谪仙的男子,一阵厌恶,抱着手中之剑,嘲讽道,“哦,山林蛇虫众多,夜露寒凉,你待了一夜?又在卖深情人设,好循循善诱诓弄于人。一只从里到外都生满蛆的臭虫,穿得再人模人样,依旧恶心!”
这话说得斩钉截铁,锦晨面无表情,温雅斯文,深深的看了眼,呵呵淡笑,“玖念啊!消失了段时间,去了扶摇派胆气也壮了不少,到更让人着迷,过去的点点滴滴我可都铭记于心!”
呛啷一声,楚溪拔出剑,铮铮鸣音响彻,宝光莹莹,映得少女的面目白皙冷冽,“你所关心的是,明明见我就此消失,而又再度出现。你算好了自己会离开,却依然在此。自然恼恨!”
锦晨抱手,远眺暖融的晨曦照亮整片大地,平静道,“都想从这鬼地方出去,总有一个人要当踏脚石,而且,你心甘情愿的……”
楚溪冷哼声,将剑归鞘,不想搭理臭虫,转身离去。
“这就走了,你来这不是有所发现——崖川先生,我手中有本古卷,可是跟这儿有关,而且我亦知道了如何出去,都是来自同一个世界阵营的,更该同气连枝!”
锦晨尾随而来,清朗的音调说着,“玖念,我们合作吧!凭你我现在的才智能力,定能披荆斩棘,开辟出一条道路。”
楚溪冷冷望过来,开口说了句什么,便飞身离去。
金色的光芒渐渐洒在山谷上,花枝摇曳,锦晨站在蓝色海洋中,喃喃自语,“臭虫,真是污浊……”
有姑娘被他的风姿所吸引,红着脸大着胆子搭话,“公子,你站了许久,相约的人没来吗?”
锦晨淡笑,若春风拂柳般,“是呀,恐怕是被小郎君勾了魂,把我抛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