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白光耀目。
辰允舟有知觉时周身抽疼,头昏欲裂,趴在地上。
周围十分潮湿,眼前一片黑暗,地面十分硌人。
他试着慢慢移动身子四处摸索,空间狭小,楚溪也不知所踪,就在他以为自己瞎了的时候,顶上被掀开漏下一缕光,有人把他从黑屋子中提了出来,一路拖着丢到大厅中,肺腑闷疼,有些喘不上气。
辰允舟还真没受过这么重的伤,他想着不会一下就嗝屁了,眯眼见骨骼枯干的手上全是脏兮兮的黑泥,暗叹自己现在臭死了。
脑海中浮现出,“义父”两字,嘴巴就嗫嚅着说出。
主位上眉眼拢在一处,眉心皱成个川字形的精壮男子安稳的坐于椅内,俯视着下方,冷哼声,“玉儿,为父多年栽培你们不易,指望你们将来能振兴碧云教之名!没想到却出了叛徒,你的师兄师弟纷纷殒命,只有你独活了下来,当时你不在场,到底去了何处?”
辰允舟随着脑海中浮现的声音艰难开口,“不是我,义父!”
“哼!念在父子一场,给你一月的时间去清查背后暗算我教之人,一月后不归你知道后果!”
几人过来架着辰允舟喂他吃了一粒药丸,直接丢到后门外,辰允舟猜测他怕是掉进了玉卿的身体里,有自己的意识却不能自主,很是憋屈。
后院巷道人烟稀少,偶有路过的人都谨慎的绕开,暮色时分,他昏昏沉沉间看到有人靠近,再醒来时躺在榻上,他掀起眼皮看看四周摆设,认出是自己家,扒开窗户,十分惆怅的看了眼院内大橘树。
自玉卿父母去世后他没再踏入这院子,橘树秋千下埋藏了多少美好记忆。
房门被推开,少女一身书生装扮,眉眼娇俏动人,贴着三缕胡须,神色清冷,见了他没好气的说着,“伤这么重就该好好躺着!”
玉卿含笑,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有星光流动,温柔熨帖,“多谢!”
他认出她是小时候抢了他一块饼的小妹妹,有时会偷偷跟着他,现在是城中的一名说书先生。
岚川有些羞窘,禁锢在她体内的楚溪感受着少女心动又羞怯的情绪,更是一言难尽。
辰允舟一见到面前的少女就知楚溪肯定也在她体内,奈何身不由主,别说开口说话,就眨个眼表示下也不行。
一阵沉默,气氛尴尬凝重,岚川急道,“我们说书人,行事正派,看到有人躺在地上性命垂危,自然要见义勇为,帮助一二。”
岚川把药和粥放到矮桌上,点下头自语,“嗯,就是这样,你先吃点东西吧!挨晚我再来看你。”
接下来的几日,岚川每日都来,准备好药与吃食,玉卿的伤势也好了大半,一月之期已过了五天。
第六日一大早,玉卿留了封信带好包袱出了门,在城外大道上遇见了等候多时的岚川。
玉卿轻蹙眉,“岚川,我要去做我该做之事,那是我的事,你不必跟着来!”
岚川走近弹落飘在身上的树叶,轻松笑笑,“说书人收集天下趣闻,你的事这么有意思,正好拿来当素材,讲给天下人听!”
她抬起手,指尖上出现好几根细针,寒芒冷光在手上变幻莫测,忽隐忽现,“而且我的十二缕梅花殇可不是吃素的。再说我可知道不少隐秘消息,肯定能很快揪出背后之人。”
岚川说完抬眼一看,道上空无人烟,她气闷的猛跺脚瞬间飞身而起,快速追去。
一路狂奔猛进,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没力气时,在道边花了大价钱买了匹马,狂奔了一日一夜,才在河道边把人追上,呼口气下了马,“你跑那么快干嘛,后面又没人讨债,就算有,你是不是该考虑还债!”
玉卿坐在树桩边垂眸语道,“我的事我自己解决,你已帮了我许多,此行凶险我不想搭上别人的命。”
“那可不一定,算卦的早说过我命硬,说不定你把自己搭进去了,我还完好无损的活着。再说能把你们教中精英弟子一股脑的端了,无非就是洛氏,京都皇家,血窟岭联盟,还能会有谁?若你提着刀直接杀上门,无疑是找死!”
岚川拍拍手拿出干粮啃了口,没好气的说:“你们教主啊是有苦难言,逮了你出气送死。”
玉卿琥珀色的眸光尤为坚定,“可我必须要查清,那可是十多条人命。”
岚川坐到他面前,轻叹口气,“可惜找不到正令持有者,要不然会轻松很多。”
“我听过正令断是非,最后一位持正令之人已失踪二十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