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座山峰各不相连,一座座拔地而起,险峻陡峭,薄雾游动于其间,楚溪收敛了心绪,快速去找千重道,许多事只有他能给出答案。
花了一天的时间四处打听,把九个山头都掀了个底,愣是没找到,暗骂着这老头怪会躲的。
暮色四合时,她坐在亭子内休息,山风瑟瑟,白日的热闹徒然间被装入到匣子内,封口上锁。
四野老树枝干盘曲,古朴风雅,整片地静悄悄的,余晖撒尽山水栈道。
暖黄、幽兰、赤红杂糅为一体,把整个天幕渲染得异彩纷呈,又安宁祥和。
楚溪呆呆的看着夕阳一点点落入到山峰下,天幕渐暗,鸟虫争鸣。
“这夕阳好看吗?”温和沉稳的声音从身后突兀响起。
楚溪有微许惊诧,竟没察觉到有人靠近。
来人约莫三四十岁,青色长袍负手而立,方形脸,长眉似一把钢刃,偏生了双丹凤眼,柔和且端重,风姿卓然,让人不自觉产生亲切感。
“九仙曙色,一梦不起。从这看日出也是别具一格。”楚溪心下默然,派内喜欢看日出的都是情侣,多数弟子睡到自然醒,没那个情操。
扶摇派对修炼一事,没什么硬性规定,奉行自在,修习的武艺都来自典籍,大多自修。
反正一年一次考核,水平太臭可是会被丢到外面历练,是死是活还得看造化了。
还有人专门负责养花种草药的,一干就是几十年。
窝在山上混吃等死的不在少数,说是养猪场也不为过。像千重道这样爱折腾的属异类了。
楚溪又打量了这人两眼,确信没见过,便问:“你是谁!”
这人平和的一双眸子天生自带一种睿智摄人气度,轻描淡写的回应着,“山中闲人一个,你要找的另一闲人,我已多日未见!”说完从长袖内摸出一封信件,“这是他离开时留下的,嘱咐若是你祭出正令,就把信交给你。”
楚溪接过信,并未急着打开看内容,“师父把信交给你时,没有再说些什么。”
那人轻笑着摇头。
楚溪心想千重道给她正令时就笃定了她会用,现在躲着不见她是愧疚还是?转念想老头日日乐呵呵的,欢实得很,指不定在那寻开心。
天色渐暗,林木间发出细细碎碎的轻响,晚风习习,这人也未离开,安然的立在一边。
楚溪沉声问道:“你是掌门?”
无迹没看她微点下头算默认了。
楚溪没急火火的发问,抱手注视着拔地而起的墨色山峰,偶有看到一两位醉心练武的师兄妹游壁登峰,缥缈若仙。
到是无迹当先开口,“可惜了,年轻一辈的弟子没哪一个能将舞天诀练到第三重震字诀。我本想着你如果在扶摇安心待个几年,可入执事院,将来接我们这几个老家伙的衣钵。”
楚溪轻叹口气,“人不可能太贪心,各有各的选择,各有各的路。”
“你既接了正令,为世俗所跘,不能奉行出世之道,也不再是我派弟子,我会将你从扶摇派除名。”
无迹说得缓慢,没有一丝犹豫,又拿出一卷竹简,“上面是舞天诀最后一重归一,拿去吧,学成至少多一分保命的机会。”
楚溪神色复杂接了过来,拱手答谢,问道,“掌门仙师你们奉行出世之道,当江湖中时有动荡发生时,你们选择闭门封山避世,心里可曾有过后悔。”
无迹轻笑出声,“派内屹立几百年遵守的规矩,自有其存在的道理,门派弟子千余名,一梦不起,未尝不是于这世间最好的生存之法。”
楚溪自嘲庸人自扰,天下无不散的筵席,这一年多来呆在扶摇的日子是她来这世间度过的最平静的时光,这就足够了。
从腰间袋子内将正令取出,“掌门仙师,你能和我说说正令相关的事吗?听闻拿了这令牌的没一个好下场,都是横死,偈语正令断是非,守诚渡姻缘,引战藏杀机,阴阳世间道。究竟是何意?我师父给我的时候什么也没说,只说正令有大用处,危机时可用,其它的我都是打听的。”
无迹平和的眉宇难得一紧,“持正令之人可豁出性命调解探寻是非,据闻了解的越多,或可堪破天机,但也异常凶险,稍有不慎就万劫不复。从前世间有好几位正令使,陆陆续续多年只剩下这一块,重道一直隐秘保管着从不示人,要不是你祭了出来,有消息传回,我等还不知。前几任的正令使也并不是横死,而只是失踪,为何失踪没人知晓,唯一的线索来自一封被烧毁的信件,出自前一代正令使百里晚矶留的,残存内容只有皇城二字。”
楚溪沉吟片刻,皇城是这个江湖最神秘的地方,没人知其所在,看似无欲无求,可背后三大势力坚如磐石,稳如泰山。
无迹见她沉默不言,便说道,“皇城位置隐秘,那怕扶摇派存在如此久远,依然不知皇城大门在何方,内里有何乾坤。我劝你谨慎而行,至于守诚一脉,古老而神秘,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