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过去,把浓云吹散,露出光洁的满月,高高挂在天穹上。
静谧的四野,蜿蜒起伏的山脉,都成了这一轮绝美月色的陪衬,满月比往日更大更圆,散发着淡淡酡红色,黛墨的夜空深邃似海,这样的奇景不知多少年才能出现一次。
辰允舟清醒过来时,扭扭脖子,吸了口气,暗骂楚溪出手又狠又无情,这么凶悍的女人应该不太受欢迎也没谁敢要。
季茹氏的功夫也真诡异,楚溪大概变成了一具人傀,她是怎么着了道?
也不知季茹氏有没有让她端茶递水伺候,难为她。
他摇头呼口气,叹息着情真是害人不浅,毁人不倦。
四肢被缚,身下应该是块大石头,磕人又透着股凉气。
打量了下漆黑的四周,石壁上长满了爬山虎,空气中透着股干净的气味,再一抬头自己的正上方正好挂着块木简,黑暗中他看不清木简上是否刻着字,看这架势像是要搞什么仪式。
他记得楚溪拿出正令牌晃了下,有意让他看见那块金色的正令牌上出现钥匙样的暗纹,暗纹有三分之一的位置呈现亮金色,会和诺诺寻找的三简书有关吗?
他这么想的时候,一阵悠扬的短笛音响起,伴随着沙沙的脚步声,季茹氏出现在石门前,她冷冷的瞟了眼辰允舟,“哦,醒了,正令使。”
辰允舟望着上方,冷哼声,“好手段啊,我认栽,可否让我做个明白人,你是谁?或者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季茹氏摸摸泛着萤色光泽的短笛,神情专注, “太清醒了也不是好事,你一觉睡过去,无知无觉,岂不更好!何必求个明白!”
“既然如此,那劳烦你能点个灯吗?太黑了,我不喜欢。”辰允舟随意说着,“还有楚溪呢?我想见见,好质问下我对她掏心掏肺,她怎地就这么没心肝,谋杀亲夫,蛇蝎毒妇……”
季茹氏皱眉,低喝,“住嘴!”
“偏不,我喜欢说话,再说过不了多久,人就凉了还不给多说会儿话!”
辰允舟自顾的说着,“你评评理,这女人怎这么黑心,我娶了她,灵阙宫偌大的家业至少有她一半,而且我这人比较听媳妇的话,百依百顺,家业什么的都给她掌管也不是事儿,她怎么就想着把我宰了,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不是照在沟渠里,怕是照进粪坑里了。”
“可气人不?”辰允舟大声嚷了一嗓子。
“你闭嘴!都是骗子都是谎言!”季茹氏怒喝道,吼完她顿了下,沉默片刻,冷笑着,“看来灵阙宫宫主真不像外间所传的废物一枚。”
辰允舟咧嘴笑笑,呼口气道,“你知道吗?我们灵阙宫有四大美景,分别是浮香流萤,云屯山仞,星月无垠,地穹涌动,可惜我当了那么久的宫主,也只见过前三道美景,至于最后的地穹涌动,我是真没见过,百思不得其解,姑娘能帮我解释下何为地穹涌动。还有飘在我头顶上的这块木简,有何意,你们废了老大劲弄了来,不会当个装饰品吧。”
季茹氏没说话,目光幽冷的盯着辰允舟看了会儿,才开口道,“你猜到了又何必要我说!反派的话越多,可是死得越快。”
说完,她奏响了古怪的笛音,一人的脚步声响起,楚溪抬着火炬缓缓走来,目光呆滞。
她走向山洞四壁,点亮了镶嵌在石壁上火烛,四周顿时明亮,做完这些事,楚溪默默的站回到季茹氏身边。
辰允舟看了看所处环境,是在地下的洞穴内,他确实躺在石台上,地面上镂刻着繁复的花纹,他只看到一部分便推断出这个图案同灵阙宫地宫中的图案是一样的。
他面色一沉,随即轻松笑笑,神态慵懒,好像不是被擒受缚,而是躺在太平洋某个小岛沙滩上晒太阳度假。
“姑娘,死前我能提个要求吗?我想多看看我媳妇,能让她给我倒杯水喝喝,听我说说话,我想她多陪我会儿。”
辰允舟深情款款的看向楚溪,见季茹氏保持沉默,又补充说,“你是过来人,应该懂世上有情人太难了。”
季茹氏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充满轻蔑,吹起短笛,音色诡异。
楚溪听到命令般移动着身子,缓步走了过来,腰间挂着灞玦剑。
辰允舟看着她露出傻笑,微微摇摇头,夸赞道:“我媳妇怎么看都漂亮!”
楚溪听了这话,面无表情,也没什么反应,辰允舟叹口气,“女子翻脸比翻书还快,以前我这么夸她,她定是欢喜极了,还抱着亲我两口。”
季茹氏额角轻跳,烦躁的看了看洞壁,抬脚往洞口处走了去,靠在门口,抽出短笛吹奏起来,曲子忧伤悲凉。
辰允舟说了一小会儿话,便说着口喝了,硬要喝水,楚溪取了水,一点点倒入其口中,没多久,一阵尖锐的哨音响了起来。
季茹氏停下吹曲,目光阴沉的看向辰允舟,楚溪二人,冷笑一声,对着空中打了响指,见楚溪没什么动作,抬起手又要在空中打个响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