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烦。
这人是不是王八转世。
闻吟雪懒得再和他说话,在周彦安身上到处扒拉了下,以防他身上藏有自己的香囊帕子之类的私物。
旁边的楚珣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动作。
有点像是地主看着长工干活。
给他闲的。
实在闲就去把大理寺院子里面的驴赶走,自己顶上去拉两圈磨。
闻吟雪翻找了一下,确认周彦安身上没有什么私物了以后,才抬步准备从这边离开。
却没想到,楚珣居然也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
走了一段路以后,闻吟雪忍不住回头问他:“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闻吟雪看着他,“你跟着我干什么?
这路她家开的?
还挺理直气壮。
楚珣刚准备开口,低眼不经意的一瞥,却突然顿住。
闻吟雪此时身上只穿了一件寝衣,极为单薄,布料如潺潺流水,柔顺地垂在身上。
本是精致无缺的织物,肩侧却被利物划出了一道口子。
绢丝的布料本就脆弱,布料下的肌肤若隐若现。
楚珣低咳一声,视线倏地转向别处,语气也低了下去:“……我顺路。”
闻吟雪顺着他刚刚的视线往下一看,看到自己的寝衣被划破的口子,边缘已经裂开,有逐渐扩大的趋势,显然是不能再穿了。
这是上贡的布料,整个上京都极其罕见,珍贵非常。
却被楚珣给划破了。
闻吟雪不敢置信:“你知道我身上这件寝衣多贵吗?”
匪夷所思的问题。
楚珣:“我上哪儿知道你寝衣多贵?”
他有点想转过头来,但是似乎又想到了闻吟雪现在的样子,又扭了回去。
虽然当时是她自己鬼鬼祟祟出现在后山,后来的时候又动了一下,短刃才划破了衣服。
但确实也有他的原因。
“算了,我赔行了吧?”
“你不懂。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件。”
“……十件。”
也不是不行。
若是其他人说出这样的话,闻吟雪估计还得想一下他能不能负担得起这种高昂的衣物。
但这个人是楚珣。
“行吧。”闻吟雪勉为其难地点了下头。“那就麻烦楚小侯爷改日送到闻府上了。”
她想了下,又补充道:“哦对,还请避人耳目一些。”
楚珣哼笑一声。
“这点闻大小姐大可以放心。”
“那是最好。”
他们两个人在装作互不认识上还是很有共识的,闻吟雪不想和他多说什么,“好了,不管楚小侯爷你是真顺路也好还是想跟着我也罢,我要回去休息了,你请便吧。”
楚珣:“我刚刚好像说了我是顺路。”
闻吟雪走到廊庑下,上下看了看他。
想到刚刚楚珣说她眼瞎的仇还没报,闻吟雪撑着手,笑着回他:
“难说。”
说罢,也没管他到底是什么反应,转身回到了屋中。
闻吟雪这一趟去得有点儿久,春杏坐在小杌子上在打盹,头都歪在了屏风上。
她没叫醒春杏,点燃火折子把那件披帛放到火盆里烧掉,随后才卸了力一般,走到榻上歇息。
或许这一天发生的事情有点多,很是疲惫,闻吟雪几乎没有多想什么就陷入沉睡。
转醒的时候已经是天明。
闻吟雪其实是被外面喧嚷的声音吵醒的。
隔着一道槅门,也能听见兴致高涨的谈论,间或夹着几句低语。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感觉好像挺热闹。
闻吟雪从榻上起身,把身上那件寝衣褪下,换上了一件新的衣裳。
春杏还没醒。
昨天晚上闻吟雪看她睡得太香了没吵醒她,还顺手给她盖了层褥子,现在这层褥子被春杏卷在身上,包得密不透风。
离门口近了,闻吟雪才听到院子中的人在讨论什么。
“大明寺昨日来了些官吏?”
“是有这么个事,好像是来查案的。前些时日上京已经连着有三四个女子下落不明了吧?”
“就是为这个案子来的。听说那贼人就是骊山附近的山匪,今早已经被羁押下山了。”
说到这里,其实也与她们这些贵女并无什么关系。
却听一人压低声音,接着说道:“这原也没什么,但你们知道前来查这件事的人是谁吗?”
“谁啊?”
“是那位向来盛名在外的楚小侯爷,单名一个珣字。现任大理寺少卿,更是当今圣上最为宠爱的外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