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雪停了,可整个巷子里都是亮亮的,不用点灯也能看清楚外面。
来的人整整比宋锦高出来了一个头,宋锦一抬头就能看到来人的脸。
月光照在雪上,雪上的光又映在来人的脸上。
显得这人的脸色十分白……
是那种没有血色的惨白。
宋锦看着来人,心里微微惊了一下,还是回答道:“是,我是宋锦。”
听着宋锦的回答,那人松了口气。
“抱歉。”他先是道歉,然后像是脱力一般靠在了门旁边,从怀里掏出来了一个玉佩:“这是你哥哥的玉佩,是他让在下来找你的。”
月白色的玉佩静静地躺在骨节分明的手上,还有丝丝的雪。
飘在掌心的雪一点儿都没有融化。
那手指纤长,上面大大小小的伤口表明了这一路的艰难和冰凉。
宋锦接下了玉佩,又把自己脖子上的那块拿了出来与这块拼上。
刚刚好。
是哥哥的玉佩。
宋锦心中好像已经知道了些什么,她握紧了玉佩,问道:“你是谁?我哥哥呢?”
“在下是……你哥哥的同僚,宋锦副将他……”那人顿了顿,“在大战中已经捐躯,这玉佩是他留下的唯一东西……”
那人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原本就靠在墙上的身子突然发软,靠着墙根滑了下去,直接倒在了地上。
“先生!”
宋锦来不及伤心,就被突然倒下的人吓了一跳。
她赶紧蹲下伸出手指探了下鼻息。
还好……
虽然弱了点,但毕竟还活着。
宋锦蹲在门口,看了看没有了意识的人,有些犯难。
肯定不能见死不救的。
更何况这还是哥哥让他来找自己的。
应该不是坏人。
宋锦想着,她伸手把那人的胳膊拉起来,费劲巴力的人放到自己的背上,然后一点一点的往屋里走。
那人比宋锦高出来了许多,宋锦背着他的时候,他的脚就一直在地上拖着。
在雪地中拖出来了一道长长的印子。
宋锦家一共有三间房,一个是她自己的房间,一个是原本外祖父外祖母的房间,还有一个是客房。
客房没有什么人来住过,里面很脏乱,一时也打扫不出来。
外祖父的房间让他住进去也不好。
宋锦想了想,只能先把人背到自己的房间。
她把人放到了床榻上,又给他脱了外衣,把自己的被子给他盖好,把炭盆挪的近了些。
宋锦刚刚给他脱外衣的时候,这才发现他玄色的衣服上全都是干涸的血。
他应该是受伤了。
宋锦弄好了这些,抓起了小包裹里面的钱袋出去,准备找一个大夫回来。
还好时间不算太晚。
春榴巷的巷口就有一个大夫,人很不错,诊费也合理,春榴巷的人有什么问题都去找刘大夫。
“刘大夫你在吗?”
宋锦急急的敲门。
刘大夫听到是宋锦的声音赶紧出来开门:“锦丫头你这是怎么了?这么着急是出了什么事嘛?”
宋锦外祖父在离开之前也拜托了刘大夫帮衬着一些。
“不是我。”宋锦跑了一路,脸上红红的:“是……是我哥哥,他受伤了,刘大人你快跟我去看看吧。”
“你哥哥回来接你了?”刘大夫拍了拍宋锦的手:“好好好,你别着急,我回去拿药箱。”
待刘大夫和宋锦回到家,看到床榻上一脸苍白的人,刘大人的眉毛都皱在了一起。
这人明显已经失血过多,全凭一口气吊着。
“把他的衣服脱掉。”
刘大夫把药箱打开。
“嗯,好。”宋锦也没有扭捏,她光是看刘大夫的脸色就知道这人伤的有多重了。
宋锦把人扶起来,把他上身的衣服都给脱掉。
她这才看见这人的身上有多少伤!
一共七八刀横着竖着的砍在了他的胸膛,有的已经结痂,有的还在流血。
他的后背比胸前更加严重。
“好了,锦丫头,你出去少些热水吧。”
刘大夫看着这么一个小姑娘在旁边也不好,把她支出去烧水。
“好。”宋锦闻言出去,把房间的门紧紧关好,不让外面的风钻进去。
直到把水烧上,宋锦才坐在厨房的小凳子上,把那两块玉佩拿出来。
玉佩是真的,就是哥哥的那块。
仔细的看过去,那玉佩的花纹里还有已经干涸的血迹,也不知道是哥哥的还是那个人的。
宋锦拿着玉佩发呆,直到刘大夫在屋里面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