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他可是直接弃自己而去。
“小姐,可以食饭喇,我去叫先生。”
“好,辛苦你。”
...
一顿饭食不知味。
“爸爸,这次你会和我一起去吗?”
...
越尧搁下汤勺,拿手帕细致擦嘴...
“不会,我要赶去英国找你妈妈。”
“这么多年的登台经验了,还用我盯着你?”
说到这,他眼睛里流露出些浅浅的笑意,不知是因为妈妈还是因为她。
“你们——要一起在伦敦过圣诞?”
那不是好几天都不会回来?
“元旦回香港,新年第一天,当然要一家人在一起,所以别在莫斯科乐不思蜀,注意时间。”
他又摸透了她...
作为父亲,他真的够了解她。
或许方才那笑是为她...笑她小心翼翼地打探家长行踪,并且像个孩子般贪玩。
只要她成为完美的人,他便会一直宠爱她,对她和蔼地笑...
“你放心,我肯定做到最好。”
越尧果然笑了,甚至举起手边的水杯和她轻碰...
“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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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越灵雨开始没日没夜地练习,在三楼她自己的房间,或临窗或对镜,或在浴室享受天然的混响。
白天越尧会检视她,时间临近彩排,他看的次数也在逐步减少,昭示着满意。
有父亲的肯定,她便更有信心,拉琴时都更舒展,肉眼可见的雀跃...迫不及待想扬眉吐气一番。
肩膀手臂手腕皆酸胀,但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一年半的沉寂,她快失去欣赏自己的能力,必须重拾。
二十三号一早,他们一同从家出发,又在机场分道扬镳,越尧临登机前为她轻轻送上拥抱,以表祝福。
香港国际机场从来繁忙,休息室的全景落地窗将它利落展现,不停有飞机来来去去,越灵雨不知哪架是爸爸要坐的,但她还是看得认真...
当然什么也看不见。
只知今天阴天,没有太阳...
手机里她没再和戴鸿深说话,他也没发消息过来问,十几天前的约定有烟消云散的预兆。
她打算明天晚上演出结束后再联系他...
然后在飞机上换装化妆,拉着他到维港的星光大道去,再送他如初遇那般的礼物...
“越小姐,您可以登机了,请跟我来。”
“行李箱我帮您提。”
...
无数次从香港起飞,眼看着港珠澳大桥在视野里渐渐变得渺小纤长,越灵雨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想不起来,她十六岁那年登上前往伦敦的飞机时,是哪种心情了...
可回来的那趟...记忆犹新。
她再次被两个人裹挟着,回到她一直以来的存放地,更加精心地看管起来。
没心情管那些,整整十五个小时的飞行,她窝在头等舱的座位里不吃不喝,满脑子都是她再也见不到戴鸿深了,那个男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只是一个除了拉小提琴以外什么都不会的废物,也没能力找到他...
从而陷入莫大悲哀。
今天,或许她也会记得...
太阳隐入云层,所以照不亮下面,遮光板稍稍降下小半,终于不再刺眼,空姐送来一杯橙汁,问她要不要吃东西,她摇摇头,视线仍望着窗外。
第一次觉得香港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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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生,搞定了,凌晨十二点。”
“好,辛苦,你可以提前放假了,圣诞快乐。”
“戴生,圣诞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