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点的时候,她就会饿,吃过饭到晚上,她还会饿,但那不是该进食的时间...
所以拿点水果出来,喂给小十它们吃,也是不错的。
...
她的变数,是他。
用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的方式来逃避一切的勇气,就只有那一次而已,失败了,因为戴鸿深,她失败了。
再不敢...
不敢再做没有家人的孩子...
...
可笑至极。
现在不过是换了一个环境和主人,重复之前驯化的步骤。
...
她竟也觉得幸福。
她向来容易觉得幸福。
...
手机在中控震动,一遍一遍,一直是她的,从头至尾。
飘在空中的手有了支点...
颤抖着摸出来,好多未接电话,当然是他...
再没有人这么频繁地找她。
心底条件反射出一种恐惧,急速漫延四肢百脉...他不喜欢她擅自挂电话,那不接电话呢?
他会生气,会惩罚自己,因为他在意。
然后,她又错觉幸福。
他眼神里的愤怒、担忧,低沉刻意放缓的嗓音,手下失了水准的力道,包括散在耳边的呼吸...
都是滋养她的肥料,是她活下去的倚仗。
他总是那么聪明,轻轻松松就能看穿她,有能力承接她的一切。
她好喜欢这种感觉...
副驾驶的门被敲响,吓到抽泣的秦幼宜,街边车来车往,雨中飞驰,卷起泥汁水痕。
戴鸿深单手撑一把黑伞不由分说拉开车门,把还冲着左边车窗发愣的越灵雨扯下,一步踉跄到他怀中。
“为什么不接电话?”
“你怎么开车的?”
“说话!”
她的下巴被捏住,恍惚间骨头都像错了位得疼,忍不住哼咛出音,却张不开嘴...
只看得到他...
像是刚从哪个谈判桌上走下来,眼镜架在鼻梁上,一尘不染,眼眶却深红,被怒、忧、怜充满...
“姐姐!”
“送她回自己家。”
“是,戴生。”
...
横躺上后座的那一刻,她终于有了实感。
戴鸿深真的来了...
来滋养她...
下一秒他扔开伞附上来,逼她看着他。
“说话,越灵雨。”
...
“我...我没听到...”
...
“...”
“好,很好。”
“你真是不乖。”
...
真皮座椅,凉意刺骨,皮肉贴上,瞬间激灵,越灵雨不小心叫出声...
“不要...我不要在车上!”
“你没资格提要求。”
她被强硬地按在车座上,跪趴着,羞耻的姿势,手腕被反剪绑住,动弹不得。
除了接受掌心落下,别无他法。
火辣的痛接踵而至...
侧脸紧贴皮料,逐渐发热发烫...他没有碰她别的身体部位,冷眼旁观她的所有反应。
是的...所有反应。
前后不过一两分钟,便全是湿漉,又悄无声息地被棉条吸收殆尽。
雨下进车里,带着乌云的阴霾,笼罩他们。
戴鸿深收了手,也没管她...
慢条斯理地摘下眼镜扔向一边,缓缓平复呼吸和心跳。
越灵雨被晾在那,还保持着那个动作,膝盖、手腕乃至小腹都在痛,眼泪早成潭,有两个字黏在嘴边,死死腻住,她终是没吐出来...
幡然醒悟...
原来错觉的幸福,会随着惩罚后安抚的消失而消失...
没有养分,只余悲凉。
“我打了十个电话,你挂掉了最后一个。”
“我应该说过你不可以挂我的电话,这么快就不记得了?”
他的声音恢复了沉静清贵,大提琴般高雅...
“刚才数没数?告诉我多少?”
...
“二十...”
灰败的一声。
引他回眸,复杂眼神落于她的那双眼,此刻正呆滞地流泪。
“为什么不说安全词?”
...
因为不想说。
因为我喜欢这种惩罚。
它源于我的错,和你的爱。
好喜欢,犯错之后,还能得到的爱。
“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