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事承担下来,让莲房能够专心在房中服侍。
相较之下,雾昆反而是比较清闲的,除了晚膳时把一品酥旁边的滋补坊的鲫鱼汤给拿了回来,就没再做别的事。安公子虽然病着,但毕竟是大家公子,不相干的女子是不会放进院子里来的。
叶葆珍和莲房两个忙到月上碧空,方才各自用了些点心熟食。
安清一夜没怎么睡,一天中都是又疼又累,用过了鲫鱼汤就眼皮打架,却念着今个儿是中秋,强撑着不肯睡着,“我没能给你做中秋宴,也不能陪你赏月,已经够内疚的了,再自个儿先睡了,我心里怎么过意得去。”
叶葆珍心疼得要命:“清儿,你不要这样讲,你若不是为了我,哪里用得着受这样的苦。”莲房也跟着劝:“公子困了就睡吧,尚大夫说公子要多休息,这样才能好得快。叶小姐等公子睡着了再走,奴才去给公子洗洗衣裳。”
叶葆珍待莲房出了房门,就双手抱住了安公子的脖子,低吻他病中仍旧称得上妩媚秀气的鼻子眼睛:“清儿,清儿,我今生永不负你。”
安清被她吻得痒痒的,想要回应她,奈何实在太困,只得轻轻地“嗯”了一声。叶葆珍见状,就起身把帐子放了下来,自己坐在榻边的椅子上。
不到一刻钟,安清就睡着了。叶葆珍轻手轻脚地往门外走,经过院子里的时候,果然看见莲房正在水井边给安公子浣洗衣裳,她暗暗点头,这侍儿真勤快,等他出嫁,多送他些银子添妆。
回到西跨院,她提笔给姐姐叶世珍写了封信。她前天让守正给安公子捎口信说自己可以分到两万家产之时,已经写了封家信让雾昆寄了出去,此刻觉得那信的语气太过舒缓了,若是姐姐按照那封信中所写的,等她过年回家再给她分家产,未免太迟了些,看安公子这边的情形,多半过不了多久就要和楚家和离,她总不能让安公子和离之后一直住修书处吧。她并不知道在京城买个像样的院子要多少银子,但想来没个一两千两是说不了话的。
把信写好封了口,喊了雾昆进来,让雾昆趁着天还不到亥时,赶紧投到递铺用急脚递发出去,雾昆答应着去了。雾昆才出去没多大一会儿,叶葆珍就听见门口有人喊:“小叶子,我无家可归了。”
她一抬头,雾昆陪着顾琛走了进来,顾琛背上还背了个大包袱,比莲房中午背的装药的包袱还大几分,“小姐,小的一开门,顾小姐就在大门口蹲着呢,你们两个坐着,小的接着寄信去。”雾昆把顾琛领了进来,仍旧出门去了。
“你这是咋回事啊?”
“小叶子,给我弄点吃的先,我中午就没吃饭。”顾琛坐在椅子上喘气,顾小姐身上穿着过节的锦绣衣裳,头上是金灿灿的六尾凤钗,左手五根手指头上全是镶宝石的纯金护甲,右手较为素净,腕子上也戴了条珊瑚串珠。
穿得这般气派,中秋节居然连饭都没吃,还自己背着包袱跑回来,叶葆珍拿出雾昆买的点心熟食,又倒了一碗凉开水,这才开口询问:“你跟家里人吵架了?你那个婢女呢?”
顾琛拿起一块玫瑰酥三两口就吃了下去,又啃了两只鸡腿,这才道:“家里吵成一锅粥了,我和邵家那个泼夫吵,邵家正君和我祖父吵,我嫡父和我祖母吵,我两个堂姐和我祖母吵,我祖母和我祖父吵,最后我祖母把我赶出来了。”
“为什么呀?因为莲房?”叶葆珍听得头大。
“也不只是为莲房。你听我跟你细讲。”顾琛说着就细细地把今日顾家发生的事给叶葆珍讲了一遍。
原来今个儿中午,顾邵两家商量定亲,顾琛就把要纳个侧夫的话讲了,顾家嫡父就不愿意,说顾琛还没娶亲呢,先想着纳侧夫,太不把他这个嫡父放在眼里了。那邵家姐姐倒是同意了,说女儿家三夫四侍很正常,她家弟弟绝不会不让妻主娶侧纳侍。顾家祖母祖父见邵家姐姐同意,也就没说什么。谁知顾琛那个名叫顾蕊的小堂姐,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她非问顾琛看上家里哪个侍儿了,这么急着给名分?
顾琛不想把家中的侍儿牵涉进来,她知道她只要一吐出个名字,她嫡父就要给人家小鞋穿的,也正因怕她嫡父刁难,她这些年才对家里的侍儿敬而远之,连一个也没敢收纳。见顾蕊逼问得紧,就只好说在修书处看上了别的府里的侍儿,已经和主人家说好要纳回家来的。
修书处的公子只有安、谢、齐三个,这三个的侍儿哪一个给顾琛做侧夫,对顾家都有利无害,顾家祖母祖父交流了下眼神就全都同意了,顾家嫡父一看二老这情形,也没再反对。眼看着订婚宴就要顺利进行了,哪知那邵公子今个儿是偷偷地随着邵家正君到了顾府来的,只不过一开始藏在帷幔后面,及至见顾琛要纳侧夫了,这邵公子就从帷幔后面站了出来,大喝一声说他不同意。
顾琛当然不干,斥责邵家公子言行诡异,没有大家公子的教养,那邵葭本就是个泼悍的,又认为自己占理,哪里肯让她,扬着脖子跟她对着吵起来了,说她身为庶出女儿,一天到晚不知上进,净跟京城里的那些纨绔女妹混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