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开口道:“你两个现在就是火石遇硫磺,不点也要燃,修书处这张纸可包不住这么大一团火,你还是尽快和楚小姐和离的好。”
安清赧然一笑:“我过两天去尚公子的医馆复诊,若是尚公子说我果然不碍生养,我就去楚府和离。”他今个儿中午已经跟齐苗和谢公子讲过楚宙没派人来接他过节、他生病了全赖叶小姐送医照料、他感动之下决定要和叶小姐在一起的话了,两个好朋友听完之后都没有提出反对,只是眼下听齐苗讲他不点也要燃,仍旧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齐苗看安清红了脸,也觉得自己话说得有些刻薄,拉把椅子坐在安清榻前:“阿清别生气,我这是经验之谈,不是有意讥刺你。”
安清点头:“我知道的,我不会多心的。”
齐苗抬手拿起叶葆珍没有剥完的葡萄,飞速剥了一颗,喂给安清:“楚尚书和尚书正君都不在府里,你现在找楚小姐和离,倒是个时机,只要楚小姐同意,和离书一写,便是楚尚书回来发火,那也无济于事了。不过在和离之前,我劝你去把你的嫁妆收拾了带出来。”
安清蹙眉:“带哪去呢?我家里给我的是全套嫁妆,当年光抬抬了好几里地,那些个细软可以带出来,箱子柜子可搬到哪去呢?搬回安家,怕是还没等楚宙同意,我母父先不准我和离了。再说也难得收拾,光我和涛儿的衣裳,也得收拾好几天。”
齐苗摇头:“箱子柜子肯定得留在楚家了,涛儿还不一定能跟你呢,衣服也别急着收拾,一收拾就打草惊舌了,你母父除了给你箱柜衣裳,有没有给你铺面、田地、压箱底的金银?”
安清点头:“有的,祖母给了我两处京里的铺子,一处吴州的铺子,母亲给了我芳霭县郊十顷地,我父亲给了我五百两银子压箱,不过我把这五百两连同我的私房都存到户部了。”
齐苗听了很是羡慕:“安国公和安大人当真是疼你,光芳霭县郊的十顷地,眼下也值一万两了,三个铺子,每个至少也值个一千两吧。”
安清不以为然,“京里豪门嫁儿子都这样,我出嫁的时候,我家里还是唯一的国公府,我哥又用不着嫁妆,可不都给了我么?就这我爹爹说,母亲还是对我吝啬了,原本说好给我二十顷地的,被我嫡父一撺掇,就扣下十顷给珩儿了。其实珩儿哪里缺这个?我们家几处田庄加起来,总有个一千顷吧。”
齐苗恍然大悟一般地道:“怪不得圣上要收官户的田赋,亩税一斗,这一千顷地就是一万石粮啊。你明天就去把田契房契、户部的存银收契都拿在手上,贵重首饰能拿就先拿一些,不能拿就先不要管了。你若是不方便去,就让莲房回去,越快越好。”
安清微有些疑惑:“这些都是我的嫁妆,一旦和离,按朝廷律法就该归我带走的,我什么时候去拿,有什么差别么?难道楚家会吞了我这点财物?楚家,楚家比我们安家只有更阔绰的,哪里看得上我这些?”
平心而论,他这几年在楚家不曾受过银钱上的委屈,他的一应日常用度包括从安家带过去的仆侍的月银都由楚家提供,他的铺面田地所得的租赋,户部存银的入息,全都归他所有,岳父段氏和楚宙连问都不曾问过,楚家每月还给他十两银子做零用银。如果说楚家不乐意放他和离,他信,可若说楚家会扣留他的嫁妆,他是不大相信的。
齐苗恨不得敲开安公子的脑袋:“你真是从小锦衣玉食惯了,没见过人心险恶,律法规定是你的就一定是你的了?楚家便是不会匿下你的东西,可你想过没有,她如果不想让你和离,自然就不会把这些痛快给你,他若压你个三五年,那位叶小姐手头上又没多少银子,你们两个怎么过日子呢?”
安清思量了一下,就点了头:“明个儿让莲房回去,你把守正借我一晌,我眼下还离不得人。”
齐苗见他听劝,便松了口气,却又想到一事,提议道:“你要不还是给你哥写封信吧,把这话跟他说一说,让他心里有数,将来楚尚书发起难来,他就能帮你说话了。”
安清蹙眉:“他陪天子出巡,我写信寄到哪里去呢,他怎么才能收到呢?”
“交给江相,我听阿衡说江相经常给圣上发宫里的信札,你把你的送过去,他自然会替你安排的。”
安清点头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