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清瞧着滔滔不绝讲话的楚晗和楚宙两个,暗道楚家给的条件很有诚意了,若是那些心性不坚定的男儿,必然被她们感动,想要回去破镜重圆了。
他一进大厅,就发现大厅中只有修书处总督办楚晗和他的前妻楚宙,他的前岳母楚昀并不在厅内。据楚晗说楚尚书临时有紧急公事,赶去吏部了,由她负责转达楚尚书的意思。
安清猜测前岳母也不一定当真是有紧急公事,十成有九成是不想跟他当面谈这些,于是乎以公事为名遁逃了,他想了觉得楚昀遁走也挺好,她人来过,那就已经表示了歉意,她若非要在这里,对他和叶葆珍倒不见得是好事,毕竟同在一个朝廷中,把楚尚书得罪得一点余地都没有,以后他和叶葆珍难免不被人挑刺下绊子。
楚晗代替楚昀表达了三层意思,第一,真诚地给他道歉,说楚宙不该偏宠侧室冷落于他,楚宙已经知道了错了,表示会痛改前非,她们以后也会督促楚宙改掉喜新厌旧的坏毛病。
第二,为他出气,告诉他所有去医馆大闹的奴才都受到了重打二十大板的处罚,得秀和佩妍两个被从楚家除名,罚水公子的那两个侍儿友琴友瑟抄男诫男则十五遍,等他回去后,再命他们给他赔礼道歉。
第三,保证他的地位,跟他讲便是水公子生的是个女儿,也不会立水公子为平夫了,以后楚宙房中唯他一个正君独尊,绝不会有平夫与他并肩,等他回到楚家,段氏会将管家权移交于他,他以后就是楚家手握管家大权的少正君,没有任何婢仆敢对他不敬。
楚晗看他不说话,就继续道:“阿清啊,你家岳母还说了,若是你实在容不下那两个小侍,她就让你岳翁出面,将那两个遣嫁出去,你不要因为这些无关紧要的人,继续怄气了。”
楚宙在旁边可怜兮兮地道:“清儿,我知道我前面做事太混账了,可这些日子,我已经知道谁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人了,我以后绝不会再冷待你了,清儿,你跟我回家去,让我好好疼你,让我余生用补偿你。”
安清叹了口气,先看着楚晗道:“多谢楚大人转告楚姨的这番话,安清很感动,请楚大人替安清回复楚姨,这些年她对安家的照拂,安清都知道了,安清多谢她,也谢谢她挽留安清。至于说回楚家的话,就不必再提了。已经发生过的事很难遗忘。镜子已破,再粘补起来,也有个裂痕在。安清既与楚小姐和离了,以后就各自过好各自的日子吧,楚府上下都不必替安清费心了。”
他说完又看向楚宙:“以后善待水公子和张公子沈公子他们吧。他们都是不错的男儿,也都很爱你,不要总纳新人伤他们的心了。”
楚晗和楚宙都愣愣地看着他,他也不想多说,冲楚晗躬身施礼,就迈步往门外走去。
“清儿,清儿你等一下。”楚宙的声音里全是着急。
安清没有回头,却停下了脚步。儿子楚吟涛还在楚家,他不想把事情弄得太僵。
“姨妈,我想和清儿单独说两句话。”楚晗听了,便起身往门外走,经过他的时候,语重心长地道:“阿清啊,宙儿是真的知道错了,你再考虑考虑吧。”
安清没接话,由着楚晗往门外去。楚宙再楚晗离开之后,就一步跨到他身边,伸开胳膊就要去抱他,他见状立马往门口躲去,语气疏离地道:“楚小姐,请你保持冷静克制自己。”
楚宙眼中沁了泪,鼻子也红红的:“清儿,你一点都不念旧情吗?你我当初也曾新婚燕尔,也曾恩爱甜蜜,那些一起赏花一起游园的日子,你一点都愿意回想了吗?那些下棋弹琴写诗对句的快乐,你都给忘了吗?”
他心头一痛,看着楚宙,一字一句地道:“楚小姐,你我那段年少的岁月,是我一生的珍藏,我从未忘记,以后也不会忘,可是你,你早就把它给忘了。你为了别人冷落我的时候,你为了别人指责我的时候,你一个又一个往家里纳新人的时候,你可有想起过当初的少年妻夫情分吗?”
楚宙吸吸鼻子,声音里是浓浓的水意:“清儿我以前是真的混账,我现在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安清淡然一笑:“覆水难收,我们各自向前看吧。你是天之骄女,从来不曾屈己从人过,你还是继续做你的骄傲放纵的大小姐比较好。”
他眼望着门首,幽幽地道:“若是水公子能给你生个女儿,你便立他为正夫吧,他毕竟是玉龙的皇子,当得起正夫的身份。”
如果说他在楚家后宅,有什么难了的心事的话,那便是不同意水公子做平夫的事,虽然事情是楚宙无礼,可他终究觉得有点过于打压水公子了。
楚宙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呆怔了片刻,又向他冲了过来,他再次向门口躲了两步,楚宙见状,只得停了下来,痛心疾首地道:“清儿,你真是个大度的人,我以前,我以前不懂你的好。清儿,你跟我回家,让我好好珍惜你好吗?”
他轻叹口气,缓缓摇头:“没有必要了。”
他跟她在一起六年,为她生了第一个孩子,她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