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葆珍说什么也不肯进门,只要这两个白罗衫男儿在房中,她就不进房,哪那两个男儿异口同声地告诉她这是朝廷的规矩,浸汤就是要有侍儿伺候的,她也不同意,背对着房门站着,双手摇得跟博浪锤一样,对那两个男儿道:“本小姐不管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本小姐不需要你们伺候,你们不走,那本小姐带着清儿走。”
这两个男儿都傻了眼,那方才已经得到安清允准的沉稳男儿,用眼神询问安清,还用口型请安清发话,“正君公子您劝劝小姐吧,小姐必然听您的。”
安清心里头乐滋滋的,他是没有想到叶葆珍如此坚决地不许两个男儿进房,他知道自从那日见叶葆珍很兴奋地报名沐汤开始所产生的对叶小姐的无端猜疑都是错的,叶小姐并没有想要纳个侍浴侍儿的想法。
可是,叶小姐没这个想法,他却不能顺水推舟。
他略微无奈地叹口气,上前一步,挽住叶小姐的胳膊,轻声劝道:“他们倒也没说错,这的确是朝廷的规矩。朝廷怕咱们没带婢仆,让他们过来帮着服侍的,妻主若是径直把他们赶回去,倒像是他们不会服侍似的,给那主管知道了必然要责骂他们,不如将他们留下,妻主不想瞧见他们,只让他们在廊下伺候,递东西传话也就是了。”
安清这话的语气说得极平缓,既合情合理,又给人一种他是这后院之主正在安排后院的杂事的感觉,叶葆珍被这个感觉所迷惑了,她一边狐疑地看了两眼岳昉和顾琛所住的厢房,见岳顾二人的房间中也各自进了两个侍儿,而岳顾二人都没有将人赶出去,由着那两个侍儿在房中站着,便认为安清所说的是对的。
当下冷哼了一声,嘱咐这两个男儿道:“只在廊下伺候,不准进房。”
说完她便站着不动,等着这两个男儿自房内出来。
那沉稳男儿再次用眼神向安清询问,安清略一偏脑袋向着他们两个微微点了点下巴,那沉稳男儿便带着那个活泼小男儿一起走出来,立在廊下。
安清这才柔声劝叶葆珍:“妻主,咱们进去吧。”
叶葆珍进到房中尚觉得有些不踏实,她把房门掩上,而后拉着安清进到雕花隔扇隔出来的卧房中坐下来,询问安清道:“清儿,我怎么觉得他俩不像好人?”
她想起方才午宴时所见,已经认定这两个侍儿多半也和午宴上的歌舞男儿一样,是想要打年轻女儿们的主意的,可她不敢明说,怕安清心里头不痛快。因为不敢明说,她的眉毛就蹙起来,嘴巴也郁闷地嘟着,一张俏丽可爱的小脸显得忧愁而可怜,像是同母父闹别扭的小女娃。
安清瞧得好笑,低头吻上她光洁的额头,笑着宽慰她:“妻主说哪里话来?他们两个就是干杂活的小侍儿,咱们家里头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小侍儿,妻主干嘛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叶葆珍听安清这么说,觉得自己似乎是过于紧张了些,她把脑袋埋在安清身上,吸了一口自家夫郎衣襟上那清甜舒缓的白檀香,撒娇道:“我没用惯侍儿嘛,清儿不要笑我嘛。”
按理,叶葆珍也是官家小姐,蕉州叶家绝不至于缺了二小姐叶葆珍的婢仆侍儿。不过叶葆珍的生父去世得早,她自幼是被乳父带大的,后来母亲也去世了,母亲去世的时候她刚刚十岁,这个年龄正是身边该拨付侍儿的时候,有些豪门会在此时给女儿安排上一两个年纪相仿的小侍儿,将来收房做侧室,但彼时叶大小姐刚开始当家,叶大小姐既要忙着外面的差事,又要忙着同各个夫郎谈论感情,养妹子自然谈不上多么精致,这将来可以收房的侍儿也就没有安排,叶葆珍身边经常跟着的就是她的贴身婢女雾昆。比起别人,她身边的确是不怎么见侍儿的。
安清最受不得她这半是撒娇半是委屈的说话方式,以往在房中,她这般同他讲话,他就恨不得把自己累死也要由着她。此时见她又如此,哪里还舍得笑她,只低头捧起她光滑的小脸儿,毫不犹豫地吻上那嫩樱一般娇美的红唇。
夫郎主动献吻,叶葆珍心里头的不快和对那两个男儿的怀疑就全都暂时被压下了,她紧紧地搂住安清单薄的后背,把人往自己一侧拽,没多大一会儿就反客为主,待安清气喘连连的时候,她瞟了一眼身后挂着粉色百合花软缎帷帐的床榻,犹豫着问安清:“清儿,咱们可不可以?”
她双十年华,身体康健,气血正旺,安清不招惹她还好,这么主动招惹她,她只觉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气,像是误入了百花园的小麋鹿,不把那最美的花儿欣赏一遍,是绝不能甘心的。
这才半下午,廊下还站着两个虎视眈眈的不熟悉侍儿,若在以往,安清是断不会愿意的,他在南郊官宅中,尚且不允许叶葆珍大白天同他混闹,何况是在外头?但他既被叶葆珍毫无别的念头的纯情所感动,又想着尽管叶小姐没有这样的心思,他终究还是要劝叶小姐纳上其中一个的,那么叶小姐独属于他的时间,其实是非常有限的,没准这就是最后一日了。因而,他乐意在这样的日子,纵容叶小姐一些。
当下他也不答话,只自己勾住叶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