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的脖子,用纤长的素指去解叶小姐身上云锦冬装的衣扣。
两个掩上房门半天不再出来,那廊下站着的两个侍浴侍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明白了。那个机灵侍儿最先受不住,向着那沉稳侍儿开口道:“我晚上回去就同主管讲明个儿换地方伺候了,这里多半是没指望的了。”
那沉稳侍儿已经得了安清允准,就此离开,是有些不甘心的,而况,他也当面瞧见了叶葆珍,见叶小姐果然是如传闻所说,又年轻又美貌,而且对夫郎很肯用情,这样的女儿,当然没那么容易收服,可一旦收服了,将来的日子比别人都好过。这么想着,他便向着那机灵侍儿道:“弟弟你年轻,人也活泼可爱,更是凰朝本地人,你要是同主管讲,主管自会给你拨个更好的去处,你的确不用在这里熬着,我这样的东境男儿,原也没多少好去处,姑且再待一待吧。”
他们两个话才说完,房门吱扭一声打开了。叶葆珍穿了一身黑色劲装从房中出来,戴着护腕的右手中提了个宝剑,墨色长发用雪色缎带高高扎起,薄唇微抿,目不斜视,下午的太阳光正照在她脸上,把那柳叶眉葡萄目玉笋鼻桃花腮,照得流光溢彩,艳如神祇。
两个男儿惊讶地瞧着红光焕发的叶小姐,争先恐后地喊人:“小姐出来了,小姐可是有什么吩咐?”“奴家能帮小姐做些什么吗?”
然而叶葆珍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抬起左手把房门从外头拽上,而后径自提剑而去,从头到尾当他们俩不存在。
然而小男儿的心思最难猜测,越是这样高冷狂拽的女儿,越是能让他们死心塌地,那原本已经打算换地方伺候的机灵小男儿,此刻傻傻地看着叶葆珍快步离去的背影,捂着胸口喃喃地道:“叶小姐也太帅了!我这辈子要是伺候不了叶小姐,我也不伺候别人!”
那沉稳男儿也没好到哪去,他方才瞧见叶葆珍年轻貌美,已经很动心,到此时只觉自己的一颗芳心彻底地系在叶小姐身上了,因而他并不反驳这机灵小男儿的话,只在心里头琢磨,究竟怎么样才能够得叶小姐的青睐呢?很明摆着,虽然安清当着差役的面表示要接纳他,但是叶小姐更喜欢安清这位正室,却是傻子都能看出来的事实,而且,安清肯白昼侍寝,焉知不是有意警告他们?没准,这就是这位安公子的手段,明面上接纳他们,暗地里用手段让他们知难而退。既不落霸道的名儿,又独占了妻主。
呵,他也没这么好打发,你安公子有手段,我们也有招数不是?这沉稳男儿斗志满满,眼珠一转,看向这机灵小男儿,附在人耳朵边轻声低语,“叶小姐对你我都无意,正君公子又是个劲敌,你我单独同他斗,都不会成功,惟有联手,方有一线希望。”
这机灵小男儿此刻只想着如何能够嫁给叶小姐,对于有几个人与他一起分享叶小姐,却是不在意的,本来么,他们都到汤泉邑来,就没指望能够成为人家小姐唯一的夫郎,能够做个宠侍,就算是三生有幸。
两个小男儿暂时联起手来,在叶葆珍离开后不到两刻钟,他们就一起进房去见安清。
安清正睡得香甜,倒不是安清有意拿大,而是体力过弱,不由自主地便要睡。他俩见安清睡得沉,也不出声喊安清,自顾自地把行李放在屏风后头的窄榻下面。
叶葆珍和安清住的这个正房共有三间,卧房占了一间,汤池占了一间半,在汤池前后两侧各自立着一个屏风,前边用来和过道隔开,后边用来和当做恭房的耳房隔开,这后面的屏风和恭房之间还有三尺来宽的空地,上面摆着一张一尺多宽的窄榻和一个五斗柜橱,这个地方原本便是给各家小姐们自带的侍儿睡的。此时两个为了不惊扰叶葆珍,有意把行李放在矮榻下面而不是五斗柜橱中,如此,叶葆珍是不会轻易发现的。
两个安置好行李,便自来熟地留在房中做杂务。叶葆珍和安清两个入住了一天多了,还是有些杂务要做的。两人把恭桶一起抬出房去,倒在前院有专人来拉的夜香车子中,又将恭桶清洗两遍重新抬回耳房中。而后两个人分工,一个拿起抹布,跪在汤池旁边,把汤池的池沿擦拭得干干净净,一个用小木桶浸到汤池中,打了汤泉放在洗衣专用的大木盆中,把叶葆珍换下的从里到外的衣裳都洗得纤尘不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