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气场,就跟白岩山的寒风一样。
冷得林恙然打了个喷嚏。
余祈年回头瞪了她一眼,林恙然笑笑缓解尴尬。
余芝单纯得像没心眼一样,丝毫没察觉出沉默气氛中汹涌的暗流。
转身看向山下不远处,一个正在喘气的人影,抱怨道:“这宋览怎么走得这么慢?”
“宋览?他也来了?”
林恙然苦笑一声,撇向方榆子,刻意地,“还真……挺热闹啊。”
方榆子不顾这阴沉的氛围,手忙脚乱地拉着林恙然下山。
对宋览的招呼,置之不理。
“芋头!芋头,你慢点。”
树枝散落一地,林恙然被拽得生疼,差点摔了个跟头。
方榆子满脸愧疚,“恙恙,你还好吧?”
说着便将地上的树枝捡到自己怀中。
又抛了个眼色,抓起还懵着圈的林恙然,直直往农家乐,跑。
两人将树枝丢到晚上准备烧烤的河滩石堆上。林恙然拍拍手上的灰尘,试探道:“芋头,你干嘛走得这么快,刚刚宋览叫你都不答应,你跟他是不是……”
“刚刚有人叫我?恙恙你听错了。”方榆子心虚笑笑,挽着林恙然胳膊,话锋一转,“我去看看茶茶把烤串准备好了没。”
说完,方榆子一溜烟就不见了影踪,剩林恙然一个人在寒冷的妖风中凌乱。
林恙然看着空无一人的河滩,几个点点点涌上心头,一转身便被吓个半死。
“余祈年?你怎么在这?你走路没声音的吗?”
余祈年交叉双臂盯着她,眼里尽是懒散,“不是你说,让我冒充你朋友?朋友当然要形影不离。”
林恙然无奈冷哼两声,“你倒也……不必如此敬业。我要去找谢尧,看看他的烟花到了没。你去不。”
余祈年挑眉,笑得颇为浪荡,与彭遥栀对话时的神态,判若两人。
“我们是朋友,当然要去。”
林恙然走进农家乐,一阵清脆悦耳的钢琴声,好似夏日的曲目撞向了寂冷的冬天,也闯进耳畔,她寻声望去。
丁延坐在一层窗户旁的钢琴前,专心致志地弹奏着,属于他的世界。
还好,现在的丁延还没染那头绿色杀马特,不然此等氛围,肯定要被破坏得面目全非。
林恙然走上前,扶在钢琴旁,问道:“目目,你看见谢尧了没?”
丁延停下手指,动听的声响戛然而止,“谢师兄好像去后院搬烟花了。”
“那你继续,我去找他。”
“姐!我妈说你们过年要去乡下,玻璃没人照顾,让我带它回去住几周。”
“行。对了目目,我家初二要过年,你们可得早点来哦。”
“好。”
余祈年来到丁延面前攀谈,林恙然一回头便看见余祈年一脸贼兮兮的表情,看上去像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林恙然走上前拉走他,捎带着怨气,“你干什么?我弟可是百年难遇的钢琴天才,你别想带坏他。”
余祈年嘴角扬起,冷冷地,“你有没有想过,你弟弟他根本不是你看到的这样。”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只是想到如果一个乖乖孩变成堕落玩偶,这场景该多带感。”
真是个疯子。
林恙然撇了他一眼,语气冰冷得如同一把刀锋利地扎进余祈年的心里。
“抱歉让你失望了,目目这辈子都不会成为你说的这样。”
因为余祈年的这句话,林恙然整个下午都没有给过他好脸色,只要他凑近,便是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
夕阳西斜,河面上的水花波光粼粼,落日在河滩的碎石块上,染上了澄黄的斑驳。
众人开始为夜晚的篝火晚会忙活。
屈南山跟谢尧见刘屿辰他们四人在河滩的另一处,看着怪冷清,便叫上了他们一起。
夏蝉跟着小悠和谭琏一起玩,他好像很讨小孩子喜欢。
余祈年被林恙然发配到跟屈南山一同弄篝火树枝。
剩下的人都跟着蒲迩一起烧烤。
天渐渐被墨黑染上,冬日的傍晚刮着寒冷的微风,冻得林恙然一个劲地哆嗦。
她跑到刚刚燃起的篝火旁坐下,双手伸直,火光印得林恙然脸颊绯红。
余祈年见她来烤火,顺势坐在她旁边,想开口,硬是被林恙然的冷眼憋了回去。
身子暖和后,林恙然起身想走,却被余祈年一把拉着坐下。
她刚想回头骂他,就看见刘屿辰带着彭遥栀走过来,看着彭遥栀冻红的脸,林恙然猜到他们大概也是来烤火的。
四人坐着,窒息的气氛,让林恙然有些焦躁。忽然篝火里有一根木头炸裂开,崩出一记闷人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