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有仪深吸口气,努力维持自己原本的水平。
“确实不一样。”姜大人看过字后只觉得肩膀都轻了一半,另一半还得等穆无忧的事情结束,他把纸张递给冷君宇,“大人你看,信上的‘德’少了一笔。”
冷君宇便皱了眉,“我记得许姑娘父亲的名字里有这个字,姑娘居然不避讳?”
借口是昨晚就想好的,许有仪直接说了出来。
“守孝三年期满后我大病了一场,至今仍觉得浑浑噩噩,这些忌讳倒是忘了。”
堂外便有人窃窃私语,念叨“不孝”之类的话。刘妈没有一一反驳,只是一脸期望的盯着冷君宇,孝不孝的说到底只是关乎名声罢了,经此一遭她已经想通了,只要姑娘能活着走出县衙,名声不好又怎样,大不了她带着姑娘去乡下,以姑娘的才貌,嫁给谁都行。
许有仪就更不当回事儿了,真论起来,她的名声早没了,这还要感谢冷君宇。
冷君宇也听到了众人的议论,他啧啧摇头,也没纠结这件事,只是眯了桃花眼,“你随手写个字就说不一样,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撒谎?”
姜大人笑不出来了,刘妈也提起了心。
许有仪却是早有预料,“我有证据。”
万众期待中,穆无忧上前,交给姜大人一张单据,“我曾在许姑娘店里买过一些衣服,因事务繁忙,一直没有机会结账,许姑娘便找过来催要,单据还是在军营中写的。时间是两个月之前,比信上的时间还要早一些。”
许有仪刚才给所有人看了信件,自然也包括穆无忧。
姜大人双手接过单据,面上喜色掩都掩不住,和通敌信放在一起反复比对后,连眉毛都跟着起舞了,
“确实如此,这就是营中所用的纸张,看,这上面还有边成军的记号呢,和通敌信上的字确实不一样,冷大人你看……”
冷君宇便接过来,仔细比对。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堂上落针可闻。
良久,冷君宇长长的叹了口气,“确实不一样。”
刘妈捂住嘴,流出欣喜的眼泪,春风秋月也抱着她的胳膊直蹦。许有仪勉力压住嘴角,袖中的拳头却忍不住小小的挥了一下,
“信件不是我写的,我也并没有通敌,大人可以放了我吧。”
“想走?”冷君宇盯着许有仪,突然笑了,“那可不行,许姑娘或许之前确实因为种种原因忘了忌讳,但许姑娘至纯至孝,总会想起来的。”
他拿起另一张纸,是最开始就放在桌子上,证明了许有仪和蒋掌柜有过生意来往的单据。
“这个单据上也有个‘德’字,许姑娘要不要再看看。”
许有仪如坠冰窖,不安与恐惧瞬间爆炸,震得她大脑一片空白,耳边传来了蒋掌柜厉鬼般的笑,“对,我作证,那个单据就是她写的!是许有仪这个荡fu当着我的面写的!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