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都抗不过,还是找个机会自尽吧。
用什么方法死得快又没那么痛苦呢?许有仪很认真的想。
“那封信,让老夫看看。”
穆无忧冷君宇不再争执,姜大人兴奋的胡子都揪掉了几根。
我的李大人啊,您总算睡醒了吗?
他急忙起身快步过去,绊了个趔趄也毫不在意,贴心的打开把信毕恭毕敬呈到李大人面前。
李大人拿了信,眼皮微抬,只扫了一眼,就把信随手丢在桌上,“假的。”
众人皆喜,除了冷君宇。
他黑着脸上前,毕恭毕敬行礼,“李大人只看了一眼,如何确定信是假的?”
李大人冷笑,半抬了眼皮问,“冷大人这是在怀疑老夫?”
此话一出,立刻就有甲胄碰撞声,佩刀出鞘声从四周传来,黑龙卫俱是后退一步。
冷君宇连忙行礼,“下官不敢,只是此事毕竟事关重大,下官总要和上面交代……”
李大人点头,“此话有理,都退下。”
佩刀入鞘,压力顿减。
“冷大人看这个,”李大人指了最下面的印章,“这封信的日期是2个月前的,可这个印章是老夫1个月前才送给穆大人的。一个月前才到手的印章,怎么可能出现在2个月前的通敌信上呢?”
他捋了一下胡须,“所以老夫断定,这封信是假的。”
冷君宇咬牙,“下官曾暗访军营众人,分明有人说这个印章穆大人来边城任职的时候就带着了。”
“那一定是看错了。”李大人闭目,“老夫送了穆大人不少印章,大体都差不多,只是细微处略有差别,认错也很正常。”
“若下官能证明穆大人在两个月前用过这个印章呢?”冷君宇道。
李大人轻笑,仍是漫不经心的口气,“你先找。”
冷君宇站直了身子,“李大人是存心包庇吗?”
“就算闹到圣上那里,老夫也是这句话。”李大人又闭了眼睛。
空气仿佛凝固了。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许有仪跪在地上,她突然有种感觉,困扰了她这么久的通敌事件,今天就要彻底结束了。
“让让,都让让!”一个浑身是血的大汉背着另一个皮开肉绽的男人闯了进来。
“这才是边城真正的通敌之人!”黄将军把古掌柜放在地上,怕下手太重弄出人命,他还小心的扶着古掌柜的头。
黄将军从怀里掏出一叠纸,“这是他的供词,都画押了的。”
真的找到了?!许有仪震惊,供词都是现成的?!
可这些大人们,能信吗?
姜大人信,“太好了,终于找到了,穆将军果然是被冤枉的。”
李大人不太信,“黄大人从哪里找到的古掌柜?”
“这……”黄将军犹豫了一下,到底藏了一部分,“槐树巷。”
“那里我之前带兵找过很多遍。”穆无忧讶然,随即单膝下跪,“是下官失职,请李大人恕罪。”
李大人叹气,“这也不全怪你,毕竟是槐树巷。”他看了眼冷君宇。
冷君宇比谁都要惊讶,“我手下的人胆敢瞒着我抓人!此事我定要严查,给大人一个交代。”
他收拢了之前论罪用的通敌信及单据,当众撕了粉碎,把碎屑交给穆无忧,一脸诚恳,“看来我们都被骗了,穆大人千万不要生气。”
穆无忧把碎屑攥成一团,“都是为圣上办事,能查清真相便好。”
穆无忧把人带走了,临走前疏散了所有百姓,李大人和姜大人也很快离开,县尉在大人们走了之后立刻带着衙役们跑的一干二净,方才还拥挤不堪的县衙瞬间只剩下了许有仪五人。
春风秋月刘妈抱着她喜极而泣,许有仪仍恍在梦中。
这场声势浩大的审判,就这么虎头蛇尾的结束了?她担忧了那么久,和穆无忧反复商讨脱罪的方法,最后竟真的因为找到了古掌柜就万事如意了?她甚至做好了坐牢的准备,自杀的方法都想了好几个,结果就这么当庭释放了?
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许有仪站起身,想要问问穆无忧,这一切是不是真的结束了。她跪了太久,腿有点麻,只能蹒跚着靠近他。
穆无忧脸色苍白,却还是温柔的笑,想要伸手扶住许有仪,手举到一半,自己先稳不住了,噗通一声倒在许有仪怀里不省人事。
许有仪这才发现他的后背已经被血浸透,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快叫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