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黑暗，一束耀眼的白光打在了舞台正中央。舞台的边缘，一盏盏灯光悄然亮起，映照出舞台的轮廓。
好像在这样一个黑暗与光明交织的空间里，即将上演一场震撼人心的表演。
《Attention!》导演在社交媒体上发了这张图，配文：“等待有缘人。”
闻歌在化妆室里刷着光脑。
在她“大病一场”后，除了经纪人，周围的工作人员几乎都被林深换了一遍。
她婉拒了经纪人说要给她单独安排妆发的提议，提前来录制现场看台本。
这些天，主题曲一经发布就引起了全民热议。
“Eyes on me, eyes on me!”
旋律动听的歌曲加上洗脑的歌词，在纽瑞和节目组的大力推广下，主题曲几乎是一出就爆。
闻歌在来的路上还在街边的店铺听到了这首歌。
节目组趁热打铁，将已经录制好的主题曲和初舞台评级提前几天发布。
选手里有靠着搞笑人设出圈，率先积累了第一批粉丝的；也有实力强劲，靠着直拍一路飙升的。
路鹿在一众选手里几乎没有一点水花。
路鹿几乎没有唱跳基础，练习时间又短，实力一般，但好在她的脸足够吸睛，加上之前有过演戏的经历，有一些粉丝基础，排名36，与其他人相比已经是不错的成绩了。
但与那些人气选手比，还远远不够。
谁能吸引眼球，谁就掌握了话语权。悄无声息才是所有艺人最害怕的事情。
现在娱乐行业早已过了以前的时代了。
虚拟偶像、合成人都有可能出现在广告牌上，成为下一个被追捧的对象。
但真人明星之所以还能留下来，就是因为人无法预测。
观众们一边觉得虚拟偶像太过完美，一面又以完美的标准要求真人，道德水准和实力要求被观众拔高到一个近乎苛刻的尺度。
与其说他们想看的是真实，不如说他们想看的是真人撕开面皮之后露出的肮脏丑恶的灵魂，然后鼻翼、唾弃，狂欢之后再将他们抛弃，寻找下一个目标。
闻歌其实也是其中之一，但她是坚持最久的一个。
你看，多没意思。
光脑亮起。
【收到一则新消息】
沈飞白问她的进度如何。
闻歌只发了两个字：“等着。”
节目正式开始直播的前三个小时。
一条视频迅速攀登上热门。
内容很简短，像是偷录下来的。
拍摄人似乎很慌乱，摇晃的镜头只录下了一个模糊的袖子，还有一句话：
“我不想当偶像。”
在这个时代，想扒出一个人的身份何其简单。
路鹿的社交账号直接沦陷。
[不想当偶像还要参加选秀节目，&*@#%#@]
[滚。]
[对你实在说不出什么重话，累了，再见。]
[可以看看我们家冰冰，努力敬业，甜心宝贝入股不亏。]
他们开始在节目组的账号下面请愿让路鹿退赛。
闻歌点开节目组的账号，评论区整齐划一。
[路鹿退赛！]
[路鹿退赛！]
[路鹿退赛！]
也有甚者p了她的黑白照片和丑图，转发量可观。
诺亚在她旁边，注视着一条条不断弹出的评论。
“就因为一句话？”
“就因为一句话。”
诺亚沉默良久：“我不理解。”
闻歌笑了：“我也不理解，但人不就是这样吗？”
“人类是这样的吗？”
闻歌轻声说：“我不知道。你觉得人是什么样的？”
“他们很懦弱，但又很勇敢，很卑劣，但又高尚。”
“你也好奇人类吗？”
“我好奇一切。”
过了几分钟，节目组出手了。
导演发了一个模糊的剪影。
“今天12:00，直播间见。”
如她所料，节目组不仅不会帮助路鹿，甚至还有些乐见其成。
毕竟她带来的争议越大，节目的热度也越高。
“叩叩。”
“请进。”
化妆间不大，他一眼就看见她坐在化妆镜前，翻看着光脑里的资料。
她的头发静静地垂在她的脸颊两侧，随着她的表情微微颤动，发色自然，在灯下微微泛着光泽，像有瀑布沿着她的肩头流淌。
她只是坐在那里，就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突然意识到她不再是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