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官的身边,而后封弥官将手中端拿着的卷子缓缓扬起,卷子上的字迹潦草,与张元昭的形象很不相符。卷子上面清楚地被画了一个勾,那是中途离开考场,去了一次如厕的标记。
众人看过后,卷子被封弥官带走。依据大晋律令,只要是考生写下的卷子,原件都必须被封存。衍卿横的除外,毕竟那张卷子是圣人亲自抽出来的,谁也不敢再拿回去封存。
长枫朗声道,“你借口去如厕,按照规矩,你的卷子应当是由你主动交到监考官那保存,等你回来,再从监考官的手里将卷子拿回来,可是我对比了你和衍卿横考试的木棚,发现你是经过他的木棚的。若是我猜得不错,你现在名义上的这张卷子,应该是衍卿横的。你在拿着卷子回来的路上,乘机就将卷子调换了。”
顾允好奇地问,“直接交换卷子,不会被人发现吗?”众人听了顾允的疑惑,纷纷好奇地看向长枫。
长枫倏然将拿到嘴边的水杯,微抿然后咳了咳,一脸无辜地说:“这个,我不可不敢猜,毕竟背后想要衍卿横作弊的人,我可不知道是谁?”
此时站着一动不动的张元昭忽然转身,对着众多的考生说:“不错,就是我帮衍公子作的弊。”
“不是?你为什么?”为首的那位考生问道。
张元昭的身躯很瘦小,加上营养不良渐渐泛黄的发丝,整个人搁远处一看,就只剩下精神萎靡这一个形容词了。
“我出身低微,哪怕我是寒窗苦读数十载,终究抵不过被别人随意除名的权势。我们看起来都是考生,却处处都透着不公。我也是人,却因为出身一直被人诟病。”张元昭看着众多的考生,眼神中像是艳羡,言语间却隐约透着几分嘲讽。
他的目光逐渐转向长枫,余修远的眼神紧紧跟随,像是下一刻就要让人拦住他的样子,“姑娘,你很聪明!你的聪明可以将我绳之以法,却也只能将我一个人绳之以法。你说得没错,映月阁死的人的确是我的同窗,居正他是我最要好的知己,但我救不了他,就像今天我也救不了我自己一样,一样的无能为力。”
长枫看着原本胆怯的他,说话忽然就硬朗起来,除了肉眼可见的震惊,还有她自作聪明的愧疚。
张元昭死了,死在长枫和余修远的面前,眼中扯着笑意。嘴边一边口吐白沫,一边竭力高呼:“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经过多方查验,张元昭就是帮助衍卿横作弊的人,两张卷子上的字迹同出一人,都是张元昭。而那个被买通的巡检官员也是得知消息,连夜就跑了。衍卿横得知张元昭死了之后,一口咬定杀害薛居正的人就是张元昭,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科举舞弊案成功告破,考生衍卿横给予“袭人”处罚。杖罚100加多年不得参加科举考试。考生张元昭已服毒身亡,不仅将作弊全部揽了下来,还成功地被那个衍卿横将毒害薛居正的罪名全部扣在了他的头上。科举舞弊案和映月阁的毒杀案,双案合一,结局以一个贫寒考生的死而结局。
余府花园里,一个娇小的身躯坐在湖边,时不时将手中的饵料丢下,眉头紧蹙,目光停滞在窜动的鱼群间。
随心悄悄靠近,触了她一下又赶忙拉住她,“姑娘,怎么了?”长枫没有回答,在被她吓到顿了顿,目光又回到鱼群中去了。
“那今天大人早上遇见的事,你也不好奇?”随心闪着大眼睛,嘿嘿直笑,吸引着长枫的注意。
长枫转头看向她,不紧不慢地问,“你都问到什么了?”
随心将攥着她的手伸会,站起来,双手擎着腰,说:“大人下朝回来的时候,遇上一个售卖画像的摊贩。根据马夫的描述,好像是一幅父亲牵着女儿的画。”
长枫一惊:“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