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枫收到关于个人档案的消息,已经是两天后了。
那天,余修远像是吃了蜜一般,笑着踱步走近,隔着老远就叫唤起来,“长枫,成了。”
长枫端坐在院子里,正在听随心简述着当铺里的情况,眉间充斥着思索,一点儿也没听到余修远的叫唤,直到站着的随心没有讲话,推了推她,才回过神来。
长枫为了掩人耳目,很少到铺子里去,现在一般是穗心和随心两个丫头交换着跑。
“这么高兴,什么事儿啊?”长枫是个不慌不忙的性子,就算是天塌下来了,她也还是这样一副笑意黯然的样子。
余修远在她的身旁坐下,平缓着呼吸,说:“个人档案,通过了。”
一听这话,长枫的脑子瞬间一愣,良久才回过神来,低迷着的眼眸瞬间闪了光,对上余修远的笑意笑得开怀了些。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余修远每天都是在早出晚归,但是让他感觉不一样的是,这次他的身边还有长枫。以前他一直不理解,到底自己会喜欢上什么样的女子?
或许是怡红院里婀娜多姿的小倩,或许是京城里醉心琴画的闺阁千金,直到看见长枫拿着本子,认真督促着百姓诚实记录的样子,他才懂自己原来喜欢的是这般女子。
若是叶家没有出事,他们或许此生都不会有交集。自从余修远察觉到她的身份后,就遣人将叶挽歌的事情查了个清楚。
叶挽歌出生江南,也一直生活在江南,直到15岁时才回京,住在如今贴着封条的叶府里。京城中鲜少有人真的见过叶挽歌,即便是在回京后的第一年就被誉为“才女”,也还是没怎么在人前露过面。
长枫站在那儿,面色红润,雪白的玉臂露了半截出来,在下面闹哄哄的百姓中显得尤为雅静,就像是不染世俗的仙女,会让所有求助的人都免离饥荒。是的,他相信长枫有这样的能力,她的想法总是很多,就像这次的个人档案的设想一样。余修远暗暗地心想。
个人档案的试行初期,京城里掀起不小的反对声,可这些声音并没有直接打压的这次的试行,反而在一定程度上为这个个人档案的试行成功打起了名声,而在后期的时候,众口铄金的还是赞许的呼声。
马车颠簸地前行,车内坐着长枫和穗心。
刚上车的长枫却倏然叫停。
“姑娘,怎么了?”穗心不解地问。
长枫摇摇头,“这车太晕了,我直接走回去吧。”
穗心点点头,二人下车后,长枫站在老阿婆隔壁上的摊位前,打量上面挂着吊坠,穗心跟在长枫的身后。
没多久,一番对话就传进了她的耳畔。
一个买菜妇女朝着旁边摊位的老阿婆低声说,“你去没去登记那个个人档案啊?这可是能保护我们老百姓的好法子,虽然出了个什么不去登记就不能去当铺的规矩,听着不是件好事。”
“可是啊,你知道吗?好像就是因为出了这个政策,那几家老是讹人的当铺,现在都收敛多了。”
老阿婆点点头,正准备说什么,就被妇女抢话道,“听说啊,这次的这个什么计策是余国公那个纨绔的儿子提出来的,好像现在还升了个什么官呢。”
“你之前不是说断定这个谁不会有什么出息吗?”老阿婆像是憋了好久的话,一下子就说了出来。
妇女吧嗒了一下舌头,显然对老阿婆的拆台有些不悦,可是很快就调整回来,轻扶发鬓,笑说,“我说过吗?我没这么说过啊,你肯定是记错了。”
老阿婆满脸的不相信,准备继续和人理解,正巧此时来人看上了她的菜,就转身陷入一阵自卖自夸中去了。
长枫见对话没有继续了,就将目光聚焦回眼前的那块青色的吊坠前。之前她一直在忧虑这个计策会不会还有什么潜在的弊端,担心会对人们的正常生活造成影响,现在看来,她悬着的心倒是可以放下了。
“穗心,这个好看吗?”长枫微笑着问。
穗心眼神一变,看看吊坠又看看长枫,“姑娘,你这是准备送谁啊?”
长枫继续打量着吊坠,随即笑着对她说:“穗心姑娘,付钱吧。”
两位姑娘慢悠悠地走着回去,一路上吃了不少的小吃,脸上洋溢着笑意。跨进府邸的那一刻,她们顿时愣住了。
长枫逐步走进眼前的这个熟悉又陌生的院子,眼中止不住地诧异和震惊。
眼前的排列整齐数不清红色箱子,不知道还以为是哪家郎君上门提亲了。长枫抬眸,对上的是绫罗锦缎被,一旁的公公规矩地站立一侧,朝着她行了行礼。
“想必这位,就是长枫姑娘吧?”为首的那位稍显稳重公公说。
长枫款步上前,点了点头。
只见那位公公不紧不慢地,接过一旁小公公递过来的金黄色的圣旨。长枫带着围观的人群下跪,公公摊开圣旨,浑厚有声地念了起来。
长枫脑子嗡嗡的,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