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枫:“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余修远修长挺拔的身姿忽然低了几许,“我不知道怎么去形容我的感觉,但我知道,我应该将这段感情说出来,哪怕结果不如人意。长枫,我喜欢你。烟花绽放,湖光山色,我想分享的人自始至终都是你,也只有你。如果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可以吗?”
长枫漫不经心地说:“大人的这份喜欢,太重,长枫不能,接受。”少女的眉眼转向远处的山崖,略带笑意道。
余修远像是早已猜到她的想法,不介意地安慰道:“没事,只是现在不能,以后谁都说不准呢。”
余修远说得“以后”,二人都心知肚明,如今朝局动荡,又刚刚平息了灾情,属于十分虚弱的关键时刻。叶家的案子又叠加在上,他们两个,如今都属于忧虑的时间段,的确没有心情关注儿女情长。
“我会考虑的,只不过不是现在。”长枫丢下这么一句,就朝着不远处的湖边走去了。
余修远笑了,漫步地跟上去。
二人的身影倒映在湖水中,有那么一刻,像是重合了。
周围的众人纷纷侧目,一片艳羡。
一天的游玩,长枫累了,直接趴着马车就睡着了。
余修远将手护着她时而晃动的头,不料马车接连颠簸,长枫顺着他的手就掉入了他的怀中。
长枫落在他的怀里,软软的,纤细的小手时不时碰触他。
车窗外的春色泛起不断的涟漪,一直延续到余府的门邸前。
“公子,太子殿下来了。”顾允捏着嗓子,朝着马车内传递着消息。
余修远看了一眼怀里的人,睡意正浓,丝毫没有要醒的征兆。
余修远:“知道了。”
余修远一下车,映入眼帘的就是太子殿下焦急的视线。
他淡淡道:“太子殿下深夜来临?不知所为何事?”
太子听完这话,瞬间就被噎住了,吞吞吐吐地说:“挽歌在里面吗?”
余修远:“听闻太子殿下就要准备大婚了,这会儿怎么有空过来?”
太子的眸光带着恳求,认真地说:“余大人,你替我挽歌妹妹道个歉。年少的承诺,我还是没有做到。本宫年少便继位太子,自由循规蹈矩,唯独见了她,才知原来人生还有别的活法。可身居太子之位,我衡量的东西有很多。父皇曾说:“民为贵,君为轻,社稷次之。”我从前不懂,现在却懂了。”
他的余光注视着马车,马车内却丝毫没有动静,一如沉入深渊的冰块,寂静杳无音讯。
马车内,长枫意识模糊,没有睁开眼,但太子的话却一字不落都听清楚了。
叶挽歌或许真的喜欢过太子,但也仅次于次。现在的她,是长枫,是回京报仇的长枫,不是当初那个天真无邪地喊着太子哥哥的小女孩了,她长大了。
余修远:“太子殿下,不如您先回吧。”
二人视线转向马车,依旧是安静如斯。
太子在侍从的拥护下,上了马车。
余修远看着车架渐渐远行,这才重新进了马车内。
长枫的动作与刚才并无二致,整个马车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随心和穗心探头进来,刚好撞见长枫缓缓揽上余修远的纤纤细手,而后赶忙退了下去。
余修远将她小心地抱着怀里,在众人的视线下,抱进了府邸。
侍女丫鬟轻声细语的讨论声响起,淹没了不远处身影的清冷。
青衣站在那儿,身旁跟着映月。
“映月,派人传封信给魏相,就说他的提议我同意了。”青衣眸色紧紧盯着远处的身影,声音再次笃定了些。
映月关注着远处的二人,“主人,真的要这么做吗?”
三天前,魏相找到映月阁,点名就要见阁主。
青衣派人查了才知道,那人竟是当朝的魏相。
魏相找上映月阁,原因无他,不过就是为了彦王和太子一脉的争斗。
青衣开始便表明,自己是太子麾下的人,自然没有帮对家做事的规矩。
魏相却像是早就料想到这样的对话,一下子就将青衣从前的事情都抖落了出来。
“青衣先生,应该很不喜欢余修远吧。若是本官筹码是他死,这样说,青衣先生会不会更感兴趣一点?我有一计,既可以除掉余修远,又不会牵连我们二人。只是后面的事,就需要青衣先生在太子耳畔吹些风,让一切变得更加顺理成章。”
青衣表面虽谈定,内心却不自觉地打量起,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右相来。不愧是掌控朝局的人,线索这一条拿捏得很好,能够及时准备地找出别人的致命点,精准扼制别人咽喉。
魏相之所以找他合作,不过就是想借助他,扳倒太子。
他是太子麾下的人,有些撩拨人心的话术,说起来,总是得心应手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