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舒尴尬地站起身,硬生生扯出一个笑来,“夜里太冷,我想找找有什么能御寒的。”
徐初雪冷笑一声,慢慢走到门口处,并不开口。
杨舒这时才看清,徐初雪身上穿戴整齐,脸上毫无睡意,顿时明白过来原来人家一直提防着自己根本没睡。
见徐初雪根本不信自己的说辞,杨舒开始搜肠刮肚,“姑娘,我不是坏人,你相信我,毕竟我为了救你还受了伤呢……”
“为了救我受伤?”徐初雪冷冷打断他,抬手摁下门框上的一个木疙瘩。
登时,一张硕大的绳网从屋顶上落下来,堪堪将杨舒困在里面。杨舒下意识挣扎,不想绳网却越收越紧,再无法逃离。
“那群黑衣人用的都是长刀,你如果受伤,上半身受伤的可能性会远高于下半身。况且,你腿上的刀伤外深内浅,根本不可能是外人所为。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你为了骗取我的信任,自己拿刀划伤了腿。”
杨舒收敛起故意装出来的温煦笑意,冷下脸来,“这回是我天真了,没想到竟然会栽在一个小丫头手里。”
“所以,你到底是什么人?跟那些黑衣人是不是一伙的?”
“最近这个村子来了好几拨黑衣人呢,你问的是哪一拨?”杨舒即便被困住,面上也依然从容淡定。
徐初雪心中了然,难怪连林大哥都难以对付的敌人,她居然能够轻松完败。原来这几日见到的黑衣人,竟不是同一拨。那么,她到底是为什么会被盯上,林大哥又为什么会被人追杀。虽然满肚子都是疑问,徐初雪却不想暴露出自己一无所知的情况,打算慢慢套出话来。
徐初雪沉吟半晌,才缓缓开口,“所以,不管你是哪一路上的人,你和他们的目的是一样的,都是想从我这里得到想要的东西,只不过你采用了不一样的策略,是这样吗?”
杨舒点点头,“只可惜,你太机敏,我亲自出马也没能在你的手上落着一点好。”
“我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农家女,你们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一个一个认定了我身上有宝贝似的,穷追不舍。”
“我调查过你的过去,你和林风三年前相识,他救你性命,教你武功,你是他这些年唯一信任的人。他被逼落下悬崖前,还曾经来见过你一面,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已经把东西交给了你保管。”
徐初雪瞬间想起,林风留在门上的那枚素白银簪,此刻正在自己头上簪着,也不知道这簪子到底藏有什么秘密。
“他没有交给我什么东西,你们一定是搞错了。”徐初雪眼睫轻颤,掩饰心中所思所想。
“你何必替他隐瞒,林风已死,你迟早会被其他人给盯上,到时候一样逃不开被追杀的命运。他们那些人心狠手辣,可不像我这样好说话。你不如把东西交给我,我来替你承担这份危险。”
徐初雪冷笑,“你当我是傻子?”
“我是认真的,只要你愿意把东西给我,有什么条件尽管提。”
“我说过了,我手上没有你们想要的东西,信不信随你。”徐初雪走到杨舒身边,用力朝他后脑勺一劈,杨舒顿时晕了过去。
徐初雪连夜收拾好东西,准备天一亮就搬离此地。
她心里想着,不管林大哥到底是什么人,也不管这枚素白银簪到底藏有什么秘密,都与她无关。她只想远离这一切危险,平平静静地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只是这枚素白银簪就像是个定时炸弹,很容易给自己招惹来杀身之祸,丢掉是最明智的选择。可是林大哥毕竟救过自己,又教习武艺,对自己恩重如山,如果就这样随手丢掉岂非辜负了林大哥的一片信赖。
思来想去,徐初雪终是决定要帮林风保管好这枚簪子。
几日后,几辆不起眼的马车慢悠悠地驶进砚城。
打前面那辆马车里坐着一名少女和一个老妪,少女容颜极盛,如春日里盛放的牡丹,娇艳欲滴的同时又国色天香;老妪同样气度不凡,眉宇间一片祥和。但这二人穿衣打扮却甚是普通,像是一对寻常人家进京来采买的祖孙一般。
事实上,老妪和少女乃是如今刚刚升任吏部尚书,且兼任内阁大学士的陈思明陈阁老的亲生母亲陈老夫人陈顾氏和长女陈韵仪。陈思明当年升任京官时,并未将老母亲和长女带来京城,而是留在了老家青州,这一留就是数十年。
眼看着陈韵仪已经到了说亲的年纪,陈顾氏特意给陈思明寄来书信,想带着陈韵仪搬来京城,以便找一门更好的婚事,陈思明自然没有不答应的。
马车里,陈老夫人殷殷叮嘱自己的孙女,“到了自己的父亲跟前一定要好好表现,祖母年纪大了,陪不了你太久,你以后嫁人终究是要仰仗你的父亲。”
陈韵仪面上一急,“祖母说什么呢,您一定会长命百岁,一直陪在韵仪身边的。”
陈老夫人拍拍陈韵仪的手,笑着叹口气,“祖母也希望能一直陪在你身边,免得你被你那继母给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