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劲风迎面袭来,杨舒束起来的头发被风吹得四散飘起,他察觉到不对下意识睁开眼睛,就见面前的几个杀手已经从马车上倒下去摔在地上。
徐初雪带着长刀从天而降,满头柔顺的发丝倾泻下来随风飘动,利落地收刀入鞘,仿若神女临世。
杨舒怔怔的望着她,千言万语哽在喉咙里,一时间竟什么话也道不出。
又有数名杀手围困过来,徐初雪跳上马车以一当十,待将所有人都击倒之后,已是累得筋疲力竭瘫软在马车前面,杨舒直到此刻才知道徐初雪的武功究竟有多强。
“你没事吧?”杨舒起身扶起她,就见不远处一个人正往马车这边蠕动着,身下拖出一条殷红的血痕。
原来段寻还活着。
……
这会儿天上又开始飘下米粟状的雪粒,落在一滩滩血迹上,似乎是要把这一场恶战的痕迹给抹除掉。
也把无端闯进深山里泛滥进来的私欲和野心给掩盖起来。
当徐初雪听到杨舒依旧打算继续去寻宝时,不由得怒了。
“这所谓的前朝宝藏已经害了这么多人,可见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何必还要苦苦执着!”
“现在大雪封山,一直盯着宝藏的几方势力已经死伤殆尽,我们正好趁这时候一举寻得宝藏,才能够顺利脱身回京,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我绝不可能半途而废。”
“你那么手下全都为你的私欲丧了命,你竟然一点也不在乎,满心满眼里全都是宝藏,你简直太可怕了!”徐初雪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死死地盯着杨舒。
杨舒的脸色紧绷着,任凭徐初雪将他骂个狗血淋头,一句话也不反驳。
“卖身契还给我。”徐初雪又一次朝杨舒伸出手。
“除非你陪我继续走下去,否则休想拿回卖身契。”
徐初雪冷哼一声,索性直接将杨舒给摁在地上,上手来抢。杨舒奋起反抗,但是他哪里会是徐初雪的对手,被压在身下根本毫无招架之力,很快耳根处红了一大片。
段寻着急地上前来扒拉徐初雪,被她一脚给踢开。
“卖身契我没带出来!”杨舒怒吼一声,“你就是把我扒光也没用。”
徐初雪顿住手上的动作,改换成用手掐住杨舒的脖子,“你休想骗我!”
段寻身上受了伤,动弹起来甚是吃力,眼睁睁看着杨舒被徐初雪冒犯简直干着急。
“徐姑娘,您有话好好说,公子体弱不比常人,这样他受不住的。”
“徐姑娘,您行行好……”
“闭嘴!”徐初雪瞪一眼段寻,手上的力道还是不受控的减弱了许多。
就在这时,又有一阵马蹄声响起来,由远及近,听上去人数不比之前那两拨人要少。
杨舒难耐地开口,“赶紧上马车!”
徐初雪也知道情况危急,不能再多耽搁,于是很干脆地放开了杨舒,跃上马车去。
杨舒连忙走过去拖拽段寻,段寻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主子,您别管我了,快走吧。”
杨舒却不肯放弃,徐初雪嫌弃地瞥一眼那对主仆,纵身跳下马车将段寻给带上来,将他二人安置好然后扬鞭催马朝山上赶去。
经过刚才激战的地方,徐初雪眼睁睁看着马蹄从满地的横尸上踏过去,心底涌起一阵恶寒。不忍再多看,于是更加用力地挥鞭打马,只想尽快远离这个地方。
杨舒掀开一边打马车帘往外看去,马车行过留下两条深深的车辙印,他不禁深深拧眉,这么明显的痕迹他们几个很容易就会被追上来。他蹲下身,从座位底下的箱子里拿出许多铁板钉来。
他又掀开前面的马车帘子,吩咐徐初雪,“去把这些全都平铺在路上。”
这是唯一一条进山的路,后方那批人马追赶上来,必会途径此地,只要他们的马被扎伤,就只能步行进山,那样的话徐初雪他们一行人就有充裕的时间跑远。
徐初雪点头会意,依言照做之后又回来重新赶马车。
越往上走,地形越发崎岖,又兼雪天山路湿滑,便更加难以前行。
杨舒在车内早已经被颠得七荤八素,脸色越发难看。
“公子,您的身子还撑得住吗?”段寻一边处理伤口,一边关切地望着杨舒。
在前面赶马车的徐初雪闻言摇了摇头,很是看不惯这种畸形的主仆关系。
“你还是多关心关心你自己吧,现在受了重伤的人是你不是他。”
杨舒听到徐初雪的声音,偏头就见到段寻给自己包扎伤口十分吃力的样子,便主动上手帮他。
段寻面上露出惶恐之色,忙推拒杨舒,“主子,我自己来就好。”
杨舒不再理会,专心查看他提前绘制好的地图,指挥徐初雪赶路。他之前见那副藏宝图太过于细小不便查看,且极容易损坏不便于携带,于是特意照样绘制了一版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