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女儿送来读书。只有少数一些有识之士,感佩创办红袖书院的女官当年做出来的政绩,愿意将自家的女儿送来书院读书。而这些女学子中,有一人极为出色,从一个小小的才人直至母仪天下,娘家也跟着风光一时。
自此,那些“有心”的富贵人家才开始踊跃地把自家女儿送来红袖书院,期盼着能够沾一沾“凤气”,一时间红袖书院的门槛几乎要被踏破。而这些女子本就受到家中重视,不乏诗书礼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者,而两相促成之下,从红袖书院读过书的姑娘往往会“前程光明”,嫁得特别好。于是,红袖书院越发备受达官显贵的青睐,有些人是真心盼望女儿能有个好归宿,而有些人则是希望能借着女儿之力以求自己有个好前程。
所以红袖书院为了筛选学生,提高了不少门槛,上课的内容也不再初级。
徐初雪出身贫寒,当然不会知道红袖书院的这些过往。她小时候曾偶尔来过一次京都正巧路过红袖书院,那时见到城里的姑娘不仅不需要没日没夜地干活,还可以无忧无虑地去学堂读书,一时间格外羡慕就停住脚步多看了几眼,没想到立马就遭到了母亲的斥骂和毒打。
从此,那一张张欢快的笑脸成了她心上抹不去的痕迹。
而如今的她,终于能有机会来红袖书院上学读书,徐初雪卯足了劲头定要认真听先生讲课,绝不能辜负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可是,教书先生在上面讲得抑扬顿挫,她在下面却是听得昏昏欲睡。
今日这门课的教书先生姓曾,是卢监院特意从豫章郡一个很有名的书院请来的高人,据说在南边德高望重,桃李满天下。
“那么,‘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1),大家是如何理解这句话的呢?”
此刻,曾先生就刚才的讲课内容提了一个问题,然后兴致勃勃地扫一眼满堂学子,“谁来回答一下?”
听到这话,徐初雪下意识绷紧神经,不动声色地调整坐姿,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然而别的女学子清一色身着红袖书院的院服,上面是云水蓝的琵琶袖上衣,下面是杏色与云水蓝相间的齐腰刺绣百褶裙,众位学子均是正襟危坐,每逢清风吹过,裙裾轻扬,便汇成一片流溢的春水。
而身为新生的徐初雪,还没有拿到自己的院服,只能先穿自己的衣服来书院,在一片云水蓝中显得格外突出。
“这位学子,你来回答一下吧。”
徐初雪环顾一圈,发现曾先生指的人就是自己,只好硬着头皮站了起来。
她刚想开口,却被曾先生打断,“这样,你先把这一句写到前面的壁板上,其他学子也趁这时间思考一下,待会儿大家都把自己的想法写上去。”
徐初雪僵住不动,这一句里面的字她认都认不全,又怎么可能会写。那么,现在要主动承认吗?
“去啊。”曾先生皱眉催促。
“我……”徐初雪正想开口直言,忽然听到身后传来窃窃私语声。
“听说她是卢监院破格录取的,进来的时候免了考试,看这样子不会连字也不会写吧。”
“那也太蠢了,就她这样的,还想走捷径在红袖书院谋出路?”
“人家别的地方有能耐……”
“什么能耐?”
“听说是戴王次子的宠妾,想必是有些别的本事在身上。”
“一个低贱的妾室也配和我们这些名门千金处在同一个屋檐下,真是世风不古代!”一个女学子面露不忿之色,死死地盯着徐初雪的背影。
这些风言风语同样传进了曾先生的耳中,他并非是会介意学生出身的古板之人,否则也便不会答应来红袖书院教书。
只是,若徐初雪并不具备真材实料,而是享受了某种特权从而进入学院的话,那就违背他的底线自另当别论了。
“这位学子,你若不是你同窗口中走捷径的投机之辈,那就拿出自己的本事来,证明给大家看。”
“那她如果是呢?”一个女学子看热闹不嫌事大似的问道。
曾先生冷下眉眼,“自然是禀明院长,逐出书院。”
窘迫和绝望席卷心头,徐初雪仍是僵在原地不动,她确实没有办法证明自己具备真才实学,难道就只能落得才第一天就被逐出书院的下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