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们也只是一些弱女子,又能做些什么呢?”
“写一封万人血书,求圣上收回成命,放过徐初雪。”陈韵仪满眼期待地望着面前围住她的数位女学子。
“这能行吗?再说会不会给家里人招祸啊……”一个女学子面露犹豫之色。
云瑶郡主走上前来,“徐初雪一个平民女子,尚且可以弃自己于不顾,为同窗报仇出气,难道我们的血性连她也不如吗?”
“俗话说,罪不责众,圣上总不可能将我们所有人都问罪。”陈韵仪循循善诱,“再者说,我们可以严明此事与家人无关,圣上是明君,自不会责怪我们的家人。”
言外之意是,圣上为了名声,即便是心有不满,也不会将事情做绝。
“有道理。”
“好,我来。”
有一个女学子带头,其他人也纷纷扬言要参与进来。
待至课业结束后,所有的女学子都没走,留下来等着给万人血书题名。陈韵仪写好一纸谏书,率先咬破手指题上自己的名字,然后瞪着自己的诸位同窗依次上前来题名。
大部分人虽是怕痛,也仍是坚持着完成题名,只有少部分人站在一旁选择观望。
这种事情不能强求,陈韵仪也就没在等下去,收好血书带回府,打算找机会呈递上去。
……
随着时间的推移,京中忽然兴起一股神秘力量,坊间百姓人人赞扬徐初雪为国为友的义举,以至于文武百官也开始动摇,上书劝诫武德帝赦免徐初雪。
陈韵仪趁机拜访柳权,请求他带着这一封来自柳依依昔日同窗的联名血书,谏言圣上听民之意。
柳权一路高升至礼部尚书,一向是处变不惊、长袖善舞,却在见到血书的那一刻,在自己的同僚之女面前,老泪纵横。
自他那日接受了武德帝的安排之后,他们柳家就成了满京都的笑柄,被人在背后嘲讽“卖女求荣”。
可他又能怎么办呢,一边是已经逝去的爱女,一边是柳家满门壮志凌云的年轻子弟,面对着笑得温和无害的武德帝,他却知道,这根本没得选择。
即便家中子弟皆被封赏,柳夫人心中的伤痛仍是难以抹去,柳权尚且因为晚辈在面前而顾及面子,柳夫人却毫不在意早已经哭得涕泗横流。
“老爷,我们家依依走得太冤了,徐姑娘可是为了我们的女儿才会触怒北雍人的。”
“如果我们柳家选择狠下心来不帮她,那还能算是人吗?!”
“老爷,你说句话啊,我们不能再做对不起依依的事,依依泉下有知也会怪我们的。”
“好,我答应。”柳权的头颅仿佛有千斤重,他艰难地点了点头,一双略显粗粝的手微微颤抖着,十分郑重地将那封血书收了起来。
“我会把这封血书交给陛下,会尽全力给徐姑娘求情的。”
陈韵仪终于松下一口气,盈盈一礼拜谢柳家的两位长辈。
这段时日,徐初雪在盈丰客栈住得十分舒服,每到饭点便会有人主动前来敲门送饭,而且顿顿十分丰盛。
起初徐初雪还担心银钱付不起的问题,后来见客栈掌柜和小二一直喊她夫人,数次提醒改口都无济于事,她渐渐也不再较这个真,认为请她吃霸王餐的人以后自会澄清清楚的。
要不是遇到大理寺的衙役上门搜捕,徐初雪差一点就要忘记自己是个正被通缉的犯人,大概是与之前住在桥洞的凄惨形成了鲜明对比,以至于现在的生活竟显得岁月静好起来。
这日午间,突逢衙役上门搜查,徐初雪本来正在午睡,多年养成的警惕瞬间苏醒。听到客栈一楼响起吵闹声,她当即就挺身而起,下床打开窗子四处观察。
正要翻窗逃走,门外却响起客栈小二的声音。
“夫人,客栈后院有一处密室,您快跟我来。”
徐初雪有些意外,犹豫半刻还是选择相信客栈小二跟他走了。
密室的入口在厨房的灶神台后面,而平时厨房里总会弥漫着腾腾热气,即便有人来查,也查不出什么来。
刚被带着藏入密室没多久,陆续又有数人被带进来,小小一间密室很快就站满了人,徐初雪不禁大跌眼镜。
这家客栈怎么古里古怪的!
她暗暗打量着藏进这间密室的人,有男有女,有衣着破败形如乞丐者,也有衣着华贵气度不凡者,形形色色的人挤在同一间密室里,不管身家如何想必都是同等的见不得光。
直到最后两个人被塞进来,客栈小二站在最前面,扭动机关将密室的门关上。
“大家安心待在此处,官兵搜不到人很快就会离开。”
一个留着虬髯美须的大汉笑呵呵地开口,“大伙别担心,云舒公子为我们提供的这处庇护之地安全的很,我已在这里住了大半年,衙役隔段时间来查一次,半点事都没有。”
另一个白须老者也点头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