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凤殊感到非常放松。
潜意识里,她知道自己是在睡觉,但现在却又像是在睁着眼睛处理着药材一样,周围流淌着的都是药材的味道。不熟悉的人或许会厌恶这种浓重的气味,但习惯了和药材打交道的人,却会觉得清香扑鼻。
最初她还不觉得太过奇怪,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她以前也出现过类似的情况,知道自己是在自己的梦中经历着一切光怪陆离,所以并不担心。
可随着时间流逝,怪异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以至于她不得不试着去回答自己的困惑。
为什么她会有种违和感?就像是她并不是在做梦,而是真正的身临其境?她不是真的在做梦吗?她现在不是在自己的梦里面?难道她有梦游症,现在看似睡着了,但身体却在到处游走?她难道是在小世界的药圃里劳动着?问题是,那些药味,不是她药圃里种植的那些药材的味道,反而更像是上一辈子她见到过闻到过处理过的各种药草的气息。
所以也许她是真的在做梦吧?
凤殊摇了摇头,尝试看清周遭的环境到处都是一片绿色。
绿色?
她怔了怔。
除了绿色她什么都看不见,就好像她被绿色的海洋给包裹住了一般。
她沉下心来,仔细感应周遭的一切,慢慢地发现身边有一个热源存在,奇怪的是,她看不见对方,只是一种感觉。她摸索过去,是一个人。
凤殊心里“咯噔”一下,但紧接着她闻到了熟悉的气息。
“君临?”
他没有反应。
凤殊摸索到了他的手腕,脉象沉稳有力,并没有什么事。
她蓦地想起来,他陷入了昏迷,现在不可能会听得见她说的话,更别说回应她了。
“难道我做梦都在梦见我们现在在小世界里的情形?奇怪的是居然看不见人,除了绿色还是绿色。
你可不要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死掉才好。虽然别人都说梦是反着来的,但是谁知道到了最后会变成怎么样?我可不希望以后我们的孩子会变成没有父亲的孩子。你知道的,虽然父母不管孩子也会形成心理阴影,可是父母这种存在,有好过没有。”
凤殊确认了君临没事,便松开了手。
一旦她放松下来,那种正在处理药材的感觉又出现了。
也许她上辈子就应该去做大夫,而不是半桶水的江湖人士。像她师傅,不管做什么都会钻研到底,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像是毫不费力,但是作为他的徒弟,凤殊当然知道他无时无刻不在用功。他的休息方式,就是将注意力从一件事情上转移到另外一件事情上,所以实际上是只要他醒着,他就在做有针对性的专项练习。
因为没有像世俗社会的人一样成家立业,他没有子女,没有工作,自然的有非常多的个人时间。本身慧山又是爱好非常广泛的人,有着兴趣作为导向,加上他天资聪颖,又肯花时间钻研,事半功倍只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你知道吗?我还小的时候,希望自己长大之后可以像祖父一样,到战场上去领兵打仗,就算最后马革裹尸还,也算死得其所。
后来跟着师傅离开凤家,没几年我便希望未来可以像师傅一样,闲云野鹤,随心所欲。
可后来,我看见了几次师傅为了大醉,大哭,才知道原来他也有着自己的伤心事,绝对不想要和任何人提起来的伤心事。大师兄总是会将我拖远,不让我看见师傅那几天的样子。再后来,师傅大概也觉得让我看见他那副痛入骨髓心如死灰的模样对我不太好,所以每年的那几天他便会消失。”
凤殊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喃喃自语,或者说,实质上是在和陷入昏迷状态的君临说话。她其实是一个非常内敛的人,非常擅长保持沉默。可此时此刻,她却觉得太过安静是一种尴尬。
“然后我遇到了驴打滚。嗯,他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也是第一个长时间真正相处的对象。
我们那时候,极少有人有机会和异性朝夕相处。我就像是二师兄一样,因为某种原因,被逐出了家族,但是得到了师傅师兄的庇护。我们都没有和人相处的经验。以前是不清楚,现在了解了,才明白当年驴打滚和异性相处也是毫无经验。我们相遇的时候都太年轻了,初次见面的经验也并不好。
后来,后来他一直跟着我,见面的次数多了,了解的便也多了,我自己也不清楚是哪个关键点上,突然就发现和他之间的氛围不一样了。”
凤殊笑了笑,“我敢说,他其实也不清楚。我们都太年轻了。驴打滚看起来和所有人都能够说得上话,实际上却也是个非常内敛害羞的性情。
他,有时候给我一种感觉,常常都想要躲起来,躲到没有任何人找得到的地方去,说是逍遥快活,实质上却是自生自灭。见到过他的人都说他非常阳光和煦,开朗健谈,我一开始也以为是这样的。相处得久了,了解得越来越多,才知道他时刻都想要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中,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