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他来说是最特别的存在,他对她来说也是最特别的存在。他们于彼此而言,都是对方最要好最值得信赖与托付命的朋友,没有其他任何人可以取代,哪怕是孩子。
她原来是君庭这一辈子最要好最值得信赖的朋友吗?她原来也是君庭心中没有其他任何人可以取代的人吗?她原来,也是最特别的存在啊。
霍如霞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越来越凶猛,最后就像是滂沱大雨。
丛欣吓坏了,整个人都僵住了,不知所措。
凤殊只是轻轻拍着霍如霞的背,有些心酸地发现这人原来很瘦,瘦得骨头都能够轻易地摸出来。
霍如霞到底年纪大了,哭了大半个小时,整个人明显疲惫起来,不过却像是打开了某个心结,神一扫郁气。
“看来就像老萧说的那样,小九你就是我们君家的福气啊。要谢谢你今天说的话。”
“不客气。”凤殊朝她眨了眨眼,“只要在家,什么时候想找我聊天都可以。”
“好。你们年轻人聊。”
霍如霞到底累了,加上自觉狼狈,她飞快离开了客厅。
“四嫂。”
丛欣如梦初醒,“你好厉害。”
凤殊耸了耸肩,“是刚好听到了她想要听的话吧,就算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也是一样的效果。
你啊,既然是晚辈,就要有晚辈的样子啊。你是在君家长大的,不提起他的事,你好歹曾经是君家的一份子啊,就像凤昀一样,将来哪怕自立门户,也永远会带着君家的印记。而且这不是你是否愿意的问题,外人永远都会将你们和君家看成一体的。
虽然我很久没有见过凤昀了,但我猜他偶尔也还是会像圣哲一样在爷爷面前撒的。长大之后可能不会做的太过明显,但作为晚辈,彩衣娱亲可是我们的工作啊,本职工作都没做好的话,也难怪长辈偶尔会有怨言吧?
但长辈自恃份,当然不会像小孩一样任直白,那他们会怎么做呢?”
丛欣怔了怔,“四嫂的意思是,因为我不会撒,所以她才会催婚?”
凤殊坏笑,“要不然你以为呢?
老人家都是这样的啦,年纪越大心就会越来越像小孩,但并不是所有的老小孩都会返璞归真,像真正的小孩一样通过各种方式直白地说出自己的真正需求。
他们当中有好多人可能连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又或者明明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可也不好意思拉下脸来向晚辈们讨要,毕竟习惯了掌控一切,习惯了支配晚辈,又怎么会轻易伏低做小?
像那么端方的人,她习惯了凡事都讲究规矩,讲究秩序,讲究不能出错,认为做人要识大体,要循规蹈矩,要做世俗认为我们应该做的事,而不去挑战世俗敏感的神经,做那些少数派才会做的事。
她大概就是这么被教导着长大的,也或者是生活教会了她要向大多数人的生活靠拢,要向中心靠拢,要防止自己被边缘化,否则可能会让自己落入被攻击的困境,会让自己和自己边人的生活陷入动dàng)不安。
一旦理解了这一点,就知道其实她也过得很不容易。君家的男人们显然都不是那样格的人,即使是大哥,他也有着男人的血。君家是阳盛衰,又没有工作,虽然有个人好,但总会想要和人好好聊一聊的啊,和自己家里的男人聊不起来,她这一生其实也很寂寞吧。”
丛欣垂眸。
她从来没有想过霍如霞是否会寂寞。她当然也会思考为什么霍如霞会说出那样的话来,但是她的立场依旧是站在自己的角度上来看待对方的话。她的应对方式也一直是在反驳对方以求维护自。她从来没有想过要站在霍如霞的立场上去看对方的需求是什么。她……
“走吧,去我那边坐一坐?”
凤殊站起来,她从善如流。两人速度很快,不一会儿便到达他们夫妇单独住的小楼。
“四嫂。”
“嗯?”
“你四哥吗?”
凤殊没有想过会听到这样的问题。
“为什么这样问?”
“你他吗?”
丛欣很认真,显然是真的想要得到答案。
“从女人的角度来看,不。从母亲的角度来看,当然他啊,他可是我孩子的父亲,独一无二的男人。”
凤殊的回答有些狡猾,但也的确出自真心。
如果是刚到君家的那一年,她会斩钉截铁地说不,即使是为了孩子而结的婚,她也不会有现在的这种认知,或者说是感受。
可现在她明白,君临的确是一位好父亲。对于她来说,这就够了。因为从一开始,这就是他们决定结婚的出发点。
“四嫂当初为什么会答应四哥的求婚?”
凤殊能够理解她的郁闷,毕竟霍如霞之前的话并不算客气。如果稍微弱一点,丛欣就该痛哭流涕了。
“没有求婚。